来人答曰:“习武之人多买些金疮药,这叫有备无患,老头休要啰嗦!”二人收起金疮药,出门而去。
吕神医心里疑惑,姓邱的派人买这么多金疮药,肯定有所图谋,遂悄悄跟踪二人,一探究竟。跟踪半日,见二人又在另外两家药店买了许多的金疮药,吕神医心里更加相信自己猜测。
二人忙乎半日,约莫累了,进了一家酒楼,唤小二上了酒菜。吕神医弄来一顶草帽戴上,又将帽沿压低,跟了进去,选了一张离二人不远不近的桌子。二人边喝酒边谈着话,谈到要紧处,谨慎地环顾四处,附耳轻语,像是害怕别人偷听。此时客人不多,酒楼安静,吕神医将二人谈话听得清清楚楚……
吕神医大惊过后,强作镇定,匆忙唤小二结了账,出门直奔衙门,见了知州大人,禀报道:“柳大人不好了……邱重文、邱重武兄弟聚集了许多人,企图明日午时劫法场呐……”
柳正明大惊问道:“此话当真?”
吕神医将所见之事一五一十地告诉柳正明,又道:“草民与那二人隔了三四丈之远,普通人根本听不见,哪知草民耳力极好,听得一字不漏……柳大人切不能让奸人得逞。”吕神医绘声绘色说得有理有据,柳正明不疑有假,捋着长须却又闭目思索起来,问道:“本官若没记错,是邱重文兄弟担保作证,才将你从大牢里救出,你为何又恩将仇报?”
思及此事,吕神医黯然神伤,悄然落下泪来,答道:“草民出身杏林,救死扶伤,一生老实本分,只因得罪了恶霸贼子邱重文,那恶霸贼子耍了卑鄙手段,将草民诬陷入狱……草民委曲求全,只好医治了朝廷钦犯,最终才得以脱身……”遂又将蒙冤入狱,医治陈飞龙前后之事详细说了。
知州柳正明这才得知事情来龙去脉,又问:“如此说来,那李三也是邱重文杀得?”
吕神医答道:“十有八九是那恶霸贼子干的,知州大人可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
柳正明点点头,心中有了主意,以调查李三案件为由,下令缉拿邱重文、邱重武兄弟。官兵奉命出城缉拿,不料扑了个空,二人早已离开庄子,那飞云庄只剩下几个老弱仆人看守。柳正明也听说过这兄弟二人交游广阔,庄内召集了几十个好汉,热闹非凡,今日庄内异常,不见影踪,必是有所图谋。监斩朝廷钦犯事关重大,不容有失,柳正明又从附近州县调集捕快、衙役,等明日处决朝廷钦犯时,埋伏在法场内外,欲将邱重文等人一网打尽。
夜深风紧,满城寂静,倏然间传来大喊之声:“着火了,快救火!”叫喊之声将柳正明惊醒。柳正明刚起身,便有衙役来报:“衙门西面的杂物间突然着火,火势凶猛。”柳正明抬头望去,果见西方火光冲天,稍一思索,笑道:“好狡猾的贼子!”遂下令,调遣二十人救火,其余之人埋伏在大牢附近,小心戒备。
大牢之外,赵关趁乱跳出,挥舞流星锤砸死了看守牢门的狱卒,可怜那狱卒还未作出反应,已被砸烂了脑袋。随后,邱重文兄弟带人杀入狱中,狱卒不敌,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躲的躲。邱重武一举砸开牢门,喊道:“飞龙、飞燕,我来救你们了。”飞龙飞燕趴在地上,毫无动静,像是受了重伤。邱重武上前相扶,又拍打飞龙后肩,喊道:“飞龙兄弟,快些醒来。”
说时迟那时快,“陈飞龙”突然抬头,手中匕首刺出。匕首突如其来,邱重武哪能躲避?惊慌之下徒手去抓匕首,却仍被匕首刺入腹中。幸运的是,邱重武握紧了匕首,才没让匕首全部刺入腹中,保住性命。邱重文大呼不妙,手中浑天槊击出,打死了眼前的假飞龙。此时“飞燕”又起,欲刺重武,赵关眼疾手快,用流星锤结果了性命。
众人知已中计,扶着邱重武退出大牢。此刻,官兵蜂拥而至,挡住去路,双方厮杀起来。官兵仗着人多,好汉仗着勇猛,短时间内,谁也奈何不了谁。
赵鸾玉本在屋外接应,久不见人出来,预感情况不妙,遂带人杀了进去。官兵不料身后有人突袭,待看清时,却是一女子,见女子武艺超群,凶狠异常,更震惊是女子已经身怀六甲,官兵俱吓得怔忪不敢上前。劫狱未果,赵鸾玉带人杀出门外,逃得无影无踪。
去后,柳正明也不下令追赶,只让官兵小心戒备,又派人四处巡视。不久,火被扑灭,柳正明捋须笑道:“幸好本官有先见之明,早将钦犯收监别处。”
第二日午时将近,陈飞龙兄妹被押上刑场。柳正明受命监斩朝廷钦犯,不敢有丝毫大意,已在法场内外,布下天罗地网。法场聚满了看热闹的百姓,赵关兄妹及邱重文等人乔装打扮,混在人山人海之中,伺机而动。陈飞龙兄妹二人蓬头乱发,形容十分憔悴,双手被缚在背后,跪于台上。赵鸾玉咬着唇,强忍着泪,右手紧握梨花枪,咯咯作响,又微微发抖,轻道:“若飞龙死了,我也不活。”
柳正明抬头看了看天色,下令道:“午时已到,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