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景从没把这些声音告诉给家里,更加没和应许说过,他觉得要是连这都受不了,特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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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两月前,距离中考只剩最后一个月,白知景蹲坑的时候听见外头有俩人在嘀咕,说中考成绩总不能造假吧,要是白知景落榜了,去个职高之类的,那不就原形毕露了嘛!到时候别说他两个牛逼老爸了,他们老白家往上倒几代都得把脸丢干净!
白知景也说不清楚自己那时候是怎么想的,照他的成绩的确只能去个职高,这就正合他意了,往后再也没人能说他是走后门的了;但他又怕他爸他爹真伤心了,他们老白家几代人下来确实都挺牛逼的,冷不丁出个职高生,将来去工地开挖掘机,那他清明节扫墓都没脸。
白知景特纠结,觉着自个儿陷入了人生的瓶颈,别人高考时琢磨的是上北大还是上清华,他琢磨的是上北大还是上青鸟。
纠结来纠结去都没纠结出个什么东西南北,白知景去找应许,问他说:“我该不该上北大啊——呸呸呸,我中考考几分合适啊?”
应许听完他说,就问了他一个问题:“景儿,别人说你闲话你更受不了,还是说你爸的闲话你更受不了?”
“那当然是说我爸我受不了啊!”白知景一拍大腿,琢磨出答案了,“你意思是让我爸提早退休?他俩不干了,就没人说我闲话,也没人能说他俩闲话了。”
应许:“你这脑袋确实不该考虑考几分的问题。”
白知景想清楚了,他还是得上一中,考进去后别人爱咋说他咋说他,反正他不能给他们老白家丢份儿。
那一个月白知景确实挺勤奋,抱着课本儿在老姜胡同住下了。
他还弄来俩纹身贴,一个写着“悬梁”,贴在脑门上;另一个写着“锥刺”,贴在屁股上。
应许看到后笑得差点儿没撅过去,问他说:“锥刺股的股指的是那地儿吗?”
“不是啊?”白知景傻眼了,手里的数学课本儿正复习到勾股定理,松了一口气说,“还好你说的及时,不然我就要拿钓鱼竿勾着屁股了!”
应许贴身给他补课,恶补了一个来月,没想到白知景基础虽然差,但脑袋瓜子却很好使,最后考出了个踩线的分儿。
白知景很满意,觉得性价比贼高,少考一分就上不了一中,多考一分就背叛了自己这么多年的不学无术,这个分数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