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上来她有着怎样一股气质,但只要是目光触及到她,人们就会下意识觉得她肯定读过很多很多书。这圈子乱,也脏,多是浮躁的俗人,所以她就格外扎眼,如同流落在五彩斑斓的珐琅彩与琉璃皿中唯一一个白瓷瓶,温纯典雅,出世傲物,尤其是那明澈眉眼,总是含蕴着这个年纪少有的淡然与豁达。
江嫣然每次望向她时,都极力地想去找一个自然界间的事物来对她的样貌进行比喻。她试过套用很多词,月光,冰雪,象牙,浮霜,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到位。后来她去往佛罗里达进修,某个清晨不经意地向海上一瞥,看见了海雾。
那时她立即想起了席慕蓉的一句诗:
“雾起时,我就在你怀里。雾散后,却已是一生。”
她那一日欣喜若狂地站在海边,看了很久很久的海雾,她看着那些飘散不定的朦胧,简直像是和淡锦对视一样,让人无比满足。
翁丹阳直接打开了车门,下车去接她。
“小锦!”
淡锦走近后驻足停下,她抬起胳膊,清瘦的手指稍稍拉下盖在脸上的围巾,张口打招呼的瞬间便有白气呵出:“丹阳。”
白气凝留在空中,顷刻消散。
翁丹阳接过她的包,转身放进车里,“你来得好快,通知你才不到半个小时吧?”
“……还好。”
“吃饭了么?”
“没有。”
“车里有牛奶,你一会儿先拿着喝,等在公司说完事,我给你点外卖。”
“谢谢。”
江嫣然抓着车窗边缘,提高了声音:“小锦,上车,冷。”
淡锦这才注意到后座还有个人在看自己,她拢了拢围巾,微微颔首致意:“江队。”打完招呼后,她绕到车的另一边去,打开车门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