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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之棠上车只后就开始盯着车窗上的雨印子消失又重现,过了好半响才说:“张老是一位艺术家,对他来说,画画就像吃饭喝水那样是生活必备的。张老喜欢我,是因为他以为我和他是一类人。”

“他以为我们之间有相似的地方,所以才喜欢我。人和人之间的相处也是一样,你想和一个人快速拉进距离,就和他谈论你们之间的共同点。”谢之棠说。

“人们不仅喜欢求同,还排异。不是有一句古话叫…非我族类,其心必诛吗?”谢之棠轻轻偏头看向陆锦森,说:“我觉得这句话是对的。狮子和羊怎么可以和谐共处?”

“牧人能把狼驯化成牧羊犬,却不能把狮子驯化成狗。”

昏暗的车内只有一盏顶灯亮着光,照在谢之棠脸上,陆锦森只觉得谢之棠的眼睛很亮,像是盛满了琥珀光。

谢之棠面无表情,但眼神却又显得哀伤,他叹了一口气说:“我听说动物园里的狮子一旦开了荤见了血,就要立刻将其击毙。”

“铁丝网不仅是为了保护人类,也是为了保护动物吧?”谢之棠说:“帮助动物克制天生的本能不去伤害人类,从而被允许活着。”

第21章

“从而被允许活着。”陆锦森重复了一遍谢之棠的最后一句话。

“我是牧人吗?”陆锦森问。

谢之棠却倏地从陆锦森脸上收回目光,慌忙投向窗外,像受了惊的猫,几乎要将浑身的毛都炸开。

谢之棠一直沉默的抵触着 ,分明是他想说,却又支支吾吾的拖延。

陆锦森的问题太直白了。

谢之棠一直以来都不是纯粹的乐观主义,他信奉墨菲定律,所有事都会优先想到最坏。

可那样的结果又令他心慌,只好先逃避来降低影响。

直到司机将车停在地下室,谢之棠还是没有回答。等车停稳,谢之棠立刻开了车门迈了出去,奔向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