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奶娘看着哇啊叫苦的明哥儿,也跟奴婢们一起笑了起来。

“叫刘嬷嬷给我再煎一副药送过来。”好不容易送走明哥儿的时候,彬哥儿觉得双腿打颤,艰难地走到椅子上坐下,吩咐李信道。

翌日,当彬哥儿端着刘嬷嬷送上来的药汤,正要喝下去时,小李信带来了明哥儿病危的消息。

“好端端的,怎么会出事?”彬哥儿震惊。

“好像是,昨儿晚上回到夫人房里后,就半夜发病了。”小李信惴惴不安道,“奴婢跑去玉华堂问过,那看诊的太医说是吃错了什么,怕是有甚么毒发的病症。”

“毒?”彬哥儿想起昨儿夜里明哥儿吃错的什么,手一抖,那一整碗药汤就摔到了地上,溅湿了地面。

“少爷?”

彬哥儿握住发抖的手,合拢着按下去,又问:“有,有救么?”

小李信摇摇头,“太医说回天乏术,夫人几乎将宫里的太医都请来了,均没法子,如今府上的大人们都守在了夫人房里。”

彬哥儿脸色惨白,软趴趴地躺到了榻上,伸手揽过锦衾,将发冷的身子包了起来。

这日下晌,护国公府上的嫡次子因急症去世,伺候过他的奴婢,包括那一日来过归彤轩的奶娘、奴婢,都被杖毙。

明哥儿下葬那一天,彬哥儿躺了一日,等刘嬷嬷再送汤药进来的时候,彬哥儿艰难地起身,沙哑着嗓子道:“跟阿娘说,这药方子无甚用处,另找一个大夫给我看病。”

“怎么会呢?小少爷,您……”刘嬷嬷没料到一向听话的小主子忽而执拗起来。

“我不喝,你去跟阿娘说,要阿娘不愿意,就去找阿爹。”彬哥儿摇头。

刘嬷嬷无奈,只得带着汤药退下去。

两年后,彬哥儿病卧在榻上,古井无波的眸子盯着悬梁,许久,才慢慢将视线挪到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