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云郡主吃惊,一下看向韩幼薇,见她脸色唰的变得苍白。这是,故意等着,让她听见难堪的?韩幼薇手一颤,手里的花枝飘落在地。
“放肆。”韩氏亦变了脸色,一半是因为裴彬的忤逆,另一半却是在后辈跟前丢脸了,“我可是你母亲,你房里的事,什么干涉不干涉的?我要想,就管得起来。”是应允了他跟那安知珺的婚事,他便愈发放肆了?
“你可是国公府唯一的嫡子,后承血脉就系在你身上,原本你身子就不好,病了那么多年,也不知道对生育有没有影响?我替国公府着想,多找几个姑娘给你,开枝散叶,有什么不对的?”韩氏气恨,“彬儿,我可是你母亲,我也是为了你好。”
“原来,母亲也知道,我病了那么多年!”裴彬冷嗤一声,淡淡地看着她,“既你是我母亲,我倒是想问问,卧病在床的那些年,你可曾有尽过母亲地职责,照看过我?一二,也算?”在他有记忆时起,除了从边防得假探亲的祖父,父亲,还有一个死去的宋妈妈,会到归彤轩照顾自己,便再没有别的长辈。
等到渐渐知事时,其他几房的人,亦或是兄弟,均甚少踏进归彤轩。
因了他这屡染怪病的药罐子的存在,除了大夫,还有范怀骥,从没有人敢进去,就怕一进去,就染了疾,患了病,跟他一般好不起来了。
不,还是,有一个兄弟去见过他的。
那位,他的嫡亲弟弟,曾经,也一度喜欢到归彤轩去。
可惜,后来,他也染疾死了!
韩氏一下语塞,许久,才缓过劲儿来:“你这是在怨我不管不顾了?好,很好,我便是没去归彤轩照看你,可我是为了谁?为了明哥儿,为了芙云!我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母亲,还是他们的母亲,若是我去归彤轩,染了你的怪病,过了病气给明哥儿亦或是云儿该怎么办?你身为哥哥,便不管你弟弟妹妹了?”
裴彬啧了一声,缓缓起身,“母亲,总是有母亲的道理。”
“这是为人母的道理,人间常识!”韩氏忽而悲伤起来,“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国公府断后吧?”
“总之,我不会纳别的阿猫阿狗过门!”裴彬拂了拂袖,“子嗣,我只要蓁蓁给我生的。”
“若是,她生不出呢?”韩氏阴森森地看着他。
裴彬蹙了蹙眉,“生不出,便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