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你要帮我钞,那便要好好钞录才是。” 她见他瞥了自己一眼,慢悠悠地说着,又将她的头轻轻拨到了前头,修长的手指在红色缭绫襦裙内翻动。

她只得俯身伏在书案上,听着身后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闭了闭眼,瞥了一眼上头纸笺末端的注解,对照着卷宗,捏着狼毫笔在洁白的纸笺上写下了第一个字。

在写第三个字的时候,那玉骨般的手便颤了起来,捏笔落墨写下的一划,也弯弯曲曲的,如此时荷池面上被风吹皱的水波。

呼吸渐渐乱了,身子一软,手一松,那狼毫笔便滚在了纸笺上,她下意识抓着案上的几张纸笺,却承受不住力,最终只得抓住了案桌的边缘,紧紧地,泛红的眸子渐渐染上了一层水雾。

她听得他凑到了她耳边,低低地唤着“蓁蓁”,软榻上传出轻微移动的声响,那案桌亦被她抓得不时一下下的晃动,她不由得闭上了眼,咬着唇,不敢漏出半丝咽呜。

许久,书房里动静渐渐停了下来。

她软软地瘫在他怀中,丝毫动弹不得,再看他一脸餍足,凤眸眼角还带着淡淡的红晕,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由得委屈:“爷就知道欺负我!”

“我不欺负你,欺负谁?”他语调低沉,带着浓浓的笑意,用修长的两根手指做梳,懒洋洋梳理她乱了的发丝。

“韩幼薇啊!”她恨恨道。

“是,醋了?”梳理青丝的手落到了下颌,掐起了她的一张小脸。

“三爷,你还记得,你说过……等我嫁进门,你会告诉我……”他那非人隐秘。

瘫在裴彬怀里,她不免拿自己与韩幼薇比较。

那韩六跟裴三爷是青梅竹马,怕是知道很多她不知道的夫君的事。

这人,身上带着的那个隐秘,那韩幼薇,是不是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