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特意在这个时候过来,守着自己的么?安知珺不太敢相信。只是,那颗忐忑恐惧的心,还是稍稍安定了不少。
自从迦南寺那一夜后,便知无论遇着哪般凶险,若是有这人在,自己便不用担心性命有虞。她乖乖巧巧地偎依在他怀里,心想,这人虽令人忌惮,但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
骚动一直延续到了翌日凌晨。
天空泛白的时候,事情才停歇下来。
后来听李信禀告时说,袭击他们的,是沧城一带的海寇,多年盘缠在外海伺机生事,此次却不知道得了谁的主意夜袭官船。幸而方牧监等人早有防备,五艘官船均毫发无伤,另外还拘捕了几名幸存的海寇,禁押着一路同行。
又过了两日后,远远地可见恢弘的飞檐城墙。
他们,快抵达京城了。
三月末旬的京城彻底暖和起来。
消失了一个冬天的绿意跟暖色均在城里各处复苏。安尚书府上,花园里精心伺候的各种花植也次第绽放,锦绣团簇,尤其是那一株株山茶,赤丹,绯爪芙蓉、紫袍玉带、松子鳞、鹤顶红等等,半开全开的,艳丽婀娜。
其中一株被移植在缠枝梅花蓝瓷盆里的花鹤翎,才打了丁点儿的骨朵,由两个奴婢小心翼翼地托到一位美妇人跟前,她拈着一张帕子,细细擦去了瓷盆边缘施水时沾上的小泥垢,等那瓷盆边缘儿洁白无瑕了,这才丢了帕子,示意奴婢将这盆花鹤翎抬到了花园中去。
妇人身量高挑,穿着芙蓉色镶领绣金缠枝牡丹上襦,下穿玄色销金裙,发髻梳高,头上带着的一支赤金红翡凤钗,精美绝伦,举手抬足时熠熠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