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信的声音,裴彬将那帕子拿起,揉了揉,丢到了一边的托盘上。
李信看着托盘上那沾染血丝的帕子,眉间跳了跳。
“安府给您送的帖子,应是问请期定日子的事。”李信将那安府的帖子递给了裴彬,犯愁,“爷,您当真不通知夫人,让她来商议这事?”
“怎么要她商议?她人在京城,要她大老远跑到彭城来再谈婚期,要等到什么时候?”裴彬坐了起来,冷嗤,“再说,当时父亲跟祖父都说了,若我日后有意愿娶妻,可由我全权做主的,我为何要给自己添不痛快?”
“那,爷您,想怎么做呢?”李信为难。他一介奴婢,总不能僭越给主子商议婚期。
“你去迦南寺一趟,找大师挑个好日子,越近越好,再托人给安府送过去。”裴彬走到书案前坐下,看着摊开的一本册子。是从缴获的山匪金银财物里,寻到的被劫贡品的名单,大大小小有半百件之多,价值百万两白银。
裴彬拈起了那册子,慢慢看着,问:“崔大人有派人过来吗?”
“送这册子来的那小吏说,那劫走的贡品已经悉数整理出来了,就看爷您什么时候伤好了,随时都可以去州牧府验收。”
自家爷这几日都在养伤,这崔州牧倒是识趣,除一开始送了一批药材补物,无事再不滋扰,至于那岑府尹,却是一如既往地日日送些人参鹿茸,当然,大部分都跟那四辆马车的金银古玩一起,当作聘礼送到安府去了。
“嗤!老匹夫胆儿肥啊!”裴彬抬眸,将那册子丢到了一边,“你派人跟崔大人说一声,明儿我便到州牧府拜会。”
“哎!”李信应着,端着托盘退出了书房,在走廊招小厮过来处理时,忧心忡忡。
自家爷是怎么回事呢?每日爷都得费三四条的帕子去,叫来做帕子的绣娘速度都快赶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