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彬尝试着抬了一下左胳膊,微微一动,便拧了拧眉头。
“奴婢看,爷您这左胳膊,这几日怕是不能动了。”李信叹了口气,“等回到城里,再找个大夫仔细看看才行。”
躺在榻上的安知珺,竖起耳朵一直默默听着外间,听到李信说的话,吃惊,他居然受伤如此重么?
“外头情况如何?”
“山下不好说,那西边厢房内香客都救下来了,山贼都被击毙,至于其他潜逃进寺庙的山匪,校尉们在继续领兵搜查,这一夜怕是不得安宁了!”李信叹息,“爷您说,这么严寒的天气,这迦南寺前后几十里均无人烟,路又被大雪封了,便是逃出去,能逃到哪儿呢?怕不会活活冻死。”
裴彬冷嗤了一声,并不言语,看着李信把药箱血衣收拾好,又捧着那盆血水退了出去,这才起身,走到床榻边上,见安知珺把自己藏了起来,伸出手,掀开了被衾,露出她因窝在被衾里显得绯红的脸,浅浅地一抿唇:“不闷?”
安知珺咬着唇看着他,心情复杂。
这一次,又是他救了自己。
如果,上一次他救她是偶然的话,那么这一次,便是他主动来寻自己的。
而她在那般的险境中,见着他,竟然瞬间便将求生的希翼放在了这人身上。
他明明便是妖祟,她该退避三舍才是的!
安知珺的视线落到了他方才包扎好的左边肩膀上。
他不是,不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