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两人初识,他与她便彼此欺瞒,互相防备,从来没问过双方的来历。
“我姓裴,因五行缺木又少水,单字一个彬,今年二十有二,家在京城,在兄弟中排行第三。”见她追问,似是对自己有了兴趣,他起身,坐到了美人榻一侧,俯着身子凑到她眼前,凝视着她,眉角都是愉悦,“如今在朝中做官,是为巡察御史。”
裴家,是京中哪一家?“御史?”难怪她逃走的那一日,听到院门口有人唤御史大人。
“官职高么?”她下意识地便问。
“不高,七品。”他一挑眉,幽幽道:“怎么,嫌我官小?”
“不。”她摇摇头。
“那你嫁是不嫁?”他偏执地问。
嫁不嫁?安知珺看着眼前这人,想起了祖母要送她去苏州,想起了安知瑶对她说“你为什么不去死?”
她
为什么要去死?
嫁他,也不是不可以。
“若是,明媒正娶,三书六礼,我便嫁。”也就不顾忌他是什么妖祟的来历了。
他深幽的凤眸盯着她,脸上似笑非笑,许久,也没再说什么。
这夜他走之后,躺在榻上,双手拈着被衾往上慢慢拉时,安知珺才开始有了一丝惶恐,她是头脑发昏,所以才会说嫁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