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刚从三爷那处下来么?安知珺忍不住朝上望向了二楼,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慢慢走了进去。
观景楼二楼书房的楹窗开着,洒进了一爿阳光。
楹窗旁放置着的紫檀木螭纹软榻上,坐着一位郎君,半边身子都浸在那片明艳艳的白光里,他斜靠在榻上,双手交握,慢慢捻着拇指上的扳指,仰面闭目,眉眼间却舒展着,矜持的棱角勾画出一张琼枝玉树般的脸孔。
听得轻微的脚步声,他微微侧目,半睁着染了日光的迷离凤眸,见着来人是谁时,眸子缓缓全睁,闪出的柔光里,映出了娘子的全貌。
“蓁蓁!”他懒懒地唤了一句,没有起身,只是朝她伸出了骨节分明的手。
“三爷!”安知珺将自己的玉手轻轻放到了他的掌心,看着他握住了自己的手,拉她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榻前放置着一张黑檀木雕狮纹的书案,案上砚台上,放置着一支蘸墨的狼毫笔,一边是翻开似看过的卷宗,另一边,则是刚刚钞录好的几张纸笺,最上面那张,墨迹看起来才将将风干。
“三爷在誊写刑部的刑案资料么?”
自己嫁的这位护国公府三爷,不似府上的其他郎君,喜武,反而是爱好刑狱律典,在朝中仅谋了个小小的七品巡察御史,屡破奇案,甚得当今圣上器重,闲来无事,便喜抄录案例卷宗,也不知是图什么?
裴三不言语,手却圈住安知珺的柳腰,将她揽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