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来曾老夫子这里问候请教的楚国人,来得快,去得也快,宛若一阵风。
看到楚国人的这种表现,曾善的晚辈们都是觉得可怜又可叹,可设身处地想一想,能够操作的余地,真心不太多了。
汉子国和吴国不同,吴国是亡命一波流,正面刚楚国只要失败,就是彻底完蛋,当年吴国的财政,或者说人力物力财力,都无法支撑吴国在军事胜利之后,对地方的占领、治理、消化。
但是汉子国是个完全不同的怪物,淮中城就是用一张白纸,上面写“值白绢一百匹”,只要盖上了淮水伯府的印章,就有人信,这张白纸,就是“值”白绢一百匹。
更何况,除了信任淮水伯府之外,汉子李解本身“重诺轻财”的印象,早就传播到了天下。
当年“吴晋会盟”的商业互吹,吹到了晋国;齐国在淮中城的商业收益,又把这种印象,传到了齐国;秦国更是不必多说,连擅长吹箫的公主都搭上去了,怎么可能不吹,必须往死里吹,吹到飘飘欲仙!
至于陈蔡卫郑诸国,要么现在受汉子国超强影响,要么直接就是被控制成了傀儡国,要么就是在军事装备上,非常依赖汉子国的先进技术。
有一说一,不吹是不可能的,因为汉子李解的的确确就是很讲信用。
说伐蔡就伐蔡,说攻楚就攻楚,之前放话“五年平楚”,现在看来,楚国也就只有四年好活的,而且很大概率是四年也活不了。
所以楚国着急的地方,就是在楚国的救亡图存上,至于汉水之畔的大祭祀,到底会出什么幺蛾子,他们是不想管,也管不了,于是也就没打算细细考虑。
楚国人走得匆忙,并不知晓这一次的祭文,跟以往有着极大的区别。
以往的祭文,是告知老天,告知先贤,告知天下,最不济,也是要告知国内。
但是这一回的“帝勾陈大祭”,曾老夫子手头的祭文,却是匪夷所思,甚至老夫子到现在还没搞明白里头的词汇,到底是个啥意思。
虽说“汉字”已经学了不少,但还是有些词汇,曾善是这两天才明白的。
不过这些词汇,对鳄人们来说,却是熟悉的很,甚至连那些底层苦力野人,稍微教上几遍,也能搞清楚是个什么意思。
至正旦那天,伴随着东方升起一轮红日,老夫子就站在高台之下,看着滚滚汉水,神情很是复杂地手捧卷轴,开始念着祭文。
高台之上,甲胄在身,大氅飘动的李解,因为阳光的照射,更是显得金光闪闪,颇有点神秘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