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怒吼,宛若惊雷,诸多戴国旅贲中的低级军官都是悲从中来,竟是有人唱起了军中悲歌。
这年头小国军歌大多悲凉,于是这时候唱出来,那感觉……酸爽。
“今夕今夕……至冰河。”
“冰河冰河……河冰消。”
“住口——”
戴国的军中哀歌本来就是袍泽互相慰藉而唱的,现在一鼓作气不但没了,连心气儿都被抽空一样。
是战是逃,上官显然没有一个准数。上边儿的人都这么举棋不定,又如何让下级军官乃至士卒们可以相信,上边儿的公卿将军们,是在打一场有把握的仗呢?
耳边传来隆隆声,那又不是春雷,而是傅人不知道从哪儿弄出来的动静,整个战场就变得极为滑稽,民夫四散,旅贲淡定。
进军时如蜗牛,撤退时还如蜗牛,这种死狗一样的部队,基本丧失了战场生存的能力。
“天欲亡我啊!”
沙飞再度一叹,这一回,他是真的栽了。碰上戴季子这个白痴,碰上宋君子橐蜚这个白痴,两个超级白痴居然是这数十万大军的君上,傅人虽弱,果然是有义士相助啊。
言罢,沙飞也懒得多说,直接抽出腰间佩剑,对着自己的脖子就是要摸过去。
正要自杀呢,左右两个甲士立刻冲了上去,一个格住他的胳膊臂膀,一个勒住了他的脖子手腕。
其中一人大叫:“中士何必自戕?!若不能服事戴国,何不另谋出路?有云:良禽择木而栖也。今有高义之主,何不相投?”
“嗯?”
原本萌生死志,不想回去之后做背锅侠的沙飞,这时候突然一个激灵。
不是他不想死了,而是他娘的手底下居然有人是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