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分钟,江尧又折回来,敲了敲门,跟她说:“过?来,洗漱完吃早餐。”
家里有全新的牙刷和毛巾。
江尧的卧室还有他的独立浴室,盥洗台上放了一些男士的洗浴用品,以及剃须刀和薄荷味道的须泡水。
许柚逐一扫了眼,心满意足地开始刷牙。
随后,慢吞吞推开门从卧室里?走出来,正巧与一位年过五十的叔叔打了个照面,当即愣在原地。
许柚礼貌地颔首,唤了声:“伯父。”
那位叔叔和善地看她一眼,没有应她的称呼,反而关切地问:“小姑娘,你身体好些了吗?”
“好些了。”许柚发现他人很好,想必知道她在江尧卧室里?睡了一夜,摸摸自己的额头说,“可能还有点发烧,但是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那快去吃早饭吧,别饿着了。”
许柚嗯了一声,仔细打量他的眉眼,刚琢磨着怎么跟江尧不是很像时——
江尧从厨房里出来,瞧见他还在客厅转悠,“陈叔,你不是说要出去买东西吗?”
陈叔?
许柚有几分的惊讶,刚刚还以为是江尧爸爸提前回来了,原来并不是啊。
她尴尬地挠了挠头,有些窘迫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江尧朝她招手。
她才走过去,待那位大叔出了门后,小声问:“那是你们家亲戚吗?”
江尧看她这表情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了,拿了个小碗,边给她盛粥边说:“不是,也不是我爸。”
“那他怎么在你家
啊?”许柚接过他递过?来的粥,拿起勺子轻轻尝了口,试一下?温度,“我看他的腿好像有点不太方便,是受伤了吗?还是一直这样啊?”
“这件事说来话长。”他给自己也盛了一碗,侧眸问她,“你想知道?”
“就……有点好奇,你不说也是可以的。”
“他跟我们家没有血缘关系,不是亲戚,能认识算是因为一场事故吧。”
越说越玄乎,许柚喝着粥,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什么事故?听起来好像有一段故事,感觉现在关系还不错啊。”
“因为一场车祸。”
“车祸?”
“对。”江尧平淡地道,“那时候我应该还很小,我爸事业刚起步,创业不管在什么年代都特别艰难,那阵子估计是遇到点事了,满脑子想的都是公司里的事情,就连开车的时候也是,所以……出车祸了。”
“……”许柚拧了拧眉,根据自己的思维推测,“是撞到了那位叔叔吗?”
“嗯。”江尧瞥了眼她略有诧异的小脸,桌上有小笼包,用筷子夹了一个,递过?去打算喂进她嘴里,“先?吃了再跟你说后面的事。”
许柚有点不好意思地张嘴,整个咬进嘴里,脸蛋瞬间鼓成了包子,轻轻用手遮挡着,快速吞咽下去,“然后呢?”
江尧看完她吃包子的一系列动作,唇上漾出点儿笑,摇了摇头,“今天之前,又不是没跟我吃过?饭,怎么突然间换了种身份,就变得这么害羞了?”
“……”其实在男朋友面前一时放不开很正常,时间长了就好了,但被点出来,就是大忌,她立马变了脸,开始狡辩,“我哪有。”
“行。”江尧不跟她争辩,“是我看错了,行了吧?”
“本来就是你想多了。”
继续刚刚的话题,“确实是撞了他,当时右腿是差点要截肢的,但是我爸觉得对不起人家,就掏了一大笔钱给他保住了。据说是,当时在医院没有一个亲人来看望过?他,出院后就一直跟在我们身边了。”
“啊?”许柚同情心有些泛滥,“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好赌吧。结过?一次婚,有个女儿,但赌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老婆带着女儿离婚了,爸妈也去世了。”
“然后,就一直在你家,跟着你们生活了?”
“算是,去英国的那几年,一直是他在打扫和看着这个房子,你叫他陈叔就行,现在跟家人差不多?。”
许柚很乖地点头,“嗯。”
吃过?早餐。
江尧拿来两颗药片,让她用温水服进去。
吃完以后,许柚瞄了眼客厅墙壁上的古老壁钟,才早上十点钟不到。
她趿拉着拖鞋,走进厨房,望着江尧在厨房洗碗的背影,眸里藏着笑,走过去问,“江医生,你下?午什么时候门诊啊?”
“两点。”
“那中间空闲时间还挺多的。”许柚问,“我们待会儿做什么呢?”
江尧洗完碗,将碗筷物归原位,擦了擦手,“你想做什么?”
“我不知道,问你呢?”客厅的果盘里?有花生,许柚手里?拿了几颗,剥下来,举起手晃了晃,“要吗?”
他看上去兴趣不大,可还是倾了倾身,淡淡道:“你喂我一个。”
“你没手吗?”许柚还不适应跟异性接触太暧昧,哪怕这个男的是江尧,也特别容易害羞。
两人离得近,仿佛都能闻到彼此的鼻息。
许柚睫毛颤了颤,轻轻地推他,耳根爬上一抹浅浅的绯红,将一颗花生递到他唇边,让他吃进去。
后来,干脆将手中剩下的两颗也给了他。
男人低长的笑从喉咙深处溢出,黑眸浓如深渊,将她往书房带,“来,带你去写字。”
“写字?”许柚拧眉,“好端端的写什么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