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鸢眼看天就要亮了,脸色寡白地又咬了一下食指,血淋淋的手指在铁锁上又是一通龙飞凤舞,这回锁头猛的一颤,鸢鸢眼睛一亮,旋即神色又暗淡下来,锁头仍旧没能打开。
少年轻轻松了口气,“天快亮了,你赶紧下山吧,以后……长成个大姑娘,别这么疯了。”
鸢鸢突然崩溃地哭道:“你可知什么是涤魂钟,你可知道进了涤魂钟是什么下场?九九八十一下钟声会让你魂都连渣不剩,你想进去再后悔吗?”
钟灵焰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乱蓬蓬的小脑袋瓜,言不由衷地安慰道:“怕什么,万一我运气好呢。”
鸢鸢哭着喊道:“那得十辈子的运气吧。”
正在此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乱七八糟的脚步声。
“鸢鸢,你怎么在这?”
她被魏子言拖走前,又哭又闹挣扎着回头看了一眼笼子里的少年,却见他笑着朝她眨了眨眼。
晨光穿透山间的薄雾,一束束斜刺向高耸入云的山巅。
浑厚的钟声传来第一响,震颤山林,涤荡深谷,惊起满天仓皇的雀鸟。
南玉发现自己和钟灵焰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半山腰一棵古松下,站在鸢鸢身后。
鸢鸢抬头仰望着对面山巅上一座漆黑的大钟,瘦小的身影好像冻在了崇山峻岭之间。
南玉向前走了几步,和鸢鸢并肩站在一起,也抬头望向对面山巅上的大钟。
南玉怔怔看着山巅那口深黑色的巨钟,钟声每响一下,南玉的心就好像被生生的撕掉一块,她没办法想象那个嬉皮笑脸的少年在钟声里会是个什么光景,她甚至连回头看一下钟灵焰的勇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