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并未被他动情的控诉产生任何波动。一切反应,一切应对,对于体质特化过的他来说,都不过是可控的流程。
如今既然已经戳破,就像搭好的舞台穿帮,继续表演的兴致也不复从前。
更可怕的是他心中十分清楚,不论如何如溺水之人般拼命紧抓旧物,他的记忆都在一天天模糊。即使他复制了无数个体朝夕相对,这书房中无数的肖像,都在一日日变得陌生。
是啊,你的目的就要达到了。美青年恍惚地想。等我忘记了你,再也没有人能打扰你的长眠。
“忧忧……”少年擦拭眼泪。“我不要你对我这么好。我只求你能睁开眼看看我。你不爱我也没有关系……求你看清一点,到底是谁站在你面前!”他指着书房中无数的肖像说。“看看清楚,我不是他。我们其实一点都不像。小舒早就死了,他不会回来了!”
青年眼瞳瞬间紧缩。
“闭嘴!”他用前所未有的阴鸷低吼。
少年的脖颈忽然被紧紧扣住了。直到提及那个人的死讯,忧忧仿佛才从空洞中焕发出一丝情绪。
“愤……怒吗?”少年也伸手,覆上了青年起筋的双手。“那就……愤怒吧!就在这里杀死我,也好过你虚假的拥抱!我不要到一生都活在你的剧本里。”
少年闭眼。
真可悲啊。餐刀正贴着他的胸口。可看到那人的样子,他仍然没有拔出刀的心气。
“快点,杀死我吧。”
都到了这个地步,他仍然为这个人心痛。
“……”忧忧眼中的血色逐渐褪去。
他松开了手,怔怔地看着求死的少年。“对不起。”他低声道。“一定是我做错了什么,一定是我做错了什么,你们才宁可这样求死,也要离开我……”
风拂起静默的肖像们,仿佛一面面舞动的白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