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两次,朱厚照以为兵部准备不足,等发现每次都如此时,才意识到,现在不是兵部没有准备,而是兵部不知该如何个筹备法。
问题的关键是谁来当决策人,无论是兵部尚书、内阁大学士还是司礼监诸监,都想把事情推给别人,在沈溪不问政的情况下,只有让朱厚照来定方略。
“怎么回事?这些问题应该每次都来问朕吗?难道你们没脑子?内阁那边是怎么办事的?兵部和户部是怎么办事的?”
这天萧敬跟李兴例行跟朱厚照奏事,再次提到出兵佛郎机的筹备难题,朱厚照顿时大发雷霆。
萧敬挨骂,只能为难地把实情相告:“陛下,兵部对于如何落实筹备出兵事宜全无头绪,王尚书从未领兵打过海战,他不明白细节,所以只能请示陛下。”
朱厚照道:“这有何不懂的?海上出兵,不过是把人装在船上,这跟陆地以方阵出兵有何差别?陆地出兵需要用火炮,海船也装上火炮……”
萧敬一时间很为难,不知该如何解释,倒是旁边李兴道:“陛下或许有所不知,从开始准备到出兵海上,都是沈大人在负责,现在沈大人把兵部尚书的位子让出来,令接手之人很难办。”
朱厚照皱眉:“听你这话里的意思,朝廷缺了沈尚书,什么事都做不成了?非要让他来负责,甚至出兵时也由他来领兵,是吗?”
“这个……陛下,其实专业之事还是应该交由专业之人负责为妥,旁人要插手,除非是唐大人回到京师,或者参与制定方略,不然的话……就只能求教沈大人。”李兴据理力争。
朱厚照很生气,觉得李兴是在跟他较劲,但他到底非那种全不讲理之人,在仔细考虑后也知李兴说得没错,本来就该由沈溪负责,除了沈溪旁人难以胜任此职。
朱厚照道:“那就不能让兵部那边直接去问沈尚书?”
李兴继续道:“以外间所传,兵部涉及有关出兵佛郎机国事宜,沈大人一直都在回避,王尚书几次想请沈大人商量也都被拒绝,等到上奏过内阁,沈大人把事交给梁中堂和靳大学士,从未想过参与其中……如此一来,事情便搁置下来……”
“啊?”
朱厚照显然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打量萧敬问道:“萧公公,是这样吗?”
萧敬也为难,却实话实说:“陛下,老奴所知情况也是如此,陛下或可下旨让沈尚书具体负责此事,可解眼前之困。”
朱厚照气息不匀,觉得脸面越发挂不住,却又像做错事一般,认真思索如何跟沈溪破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