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吃过饭,沈亦儿借口身体不适,早早便要回内院歇息。
不过临走前,沈亦儿特地说明来日要跟沈溪促膝长谈,朱厚照大方地应允了。
沈亦儿离开后,酒席撤下,换上清淡的茶点。
朱厚照就好像诉苦一般,在沈溪面前陈述这一年多来跟沈亦儿相处的“悲惨遭遇”,想博得沈溪同情。
“先生,朕不是不疼惜皇后,实在是……身不由己啊!”朱厚照苦兮兮地道。
沈溪喝了口茶,神色淡然:“陛下有何身不由己的?”
朱厚照道:“皇后根本不待见朕,把朕当成仇人一样,朕说什么做什么,她都看不过眼……说起来最初半年多倒还好,但自从跟朕到江南后,她的性格逐渐变化,现在更是什么事都跟朕作对。”
沈溪道:“陛下自问对女人很了解?”
朱厚照怔了怔,这会儿他有些醉醺醺的,没听懂沈溪的话,不过依然拍着胸脯道:“先生,朕年岁没你大,但临幸过的女人……嘿嘿,可比先生多太多了……朕对女人,当然了解。”
沈溪没有反驳朱厚照的话,再道:“敢问陛下一句,女人是在意你的时候跟你作对,还是把你当做空气的时候?”
朱厚照愣住了,等认真思索一番,才若有所悟地眨了眨眼,问道:“先生是说,皇后之所以现在如此对待朕,是因为她在乎朕了?”
沈溪点头道:“皇后初入宫时,还是个孩子,对于情感懵懵懂懂。但经过长久相处,她跟你生出感情,看到你做事不靠谱,既伤心又失望,但心里又牵挂你,所以才喜怒无常。正因为如此,陛下应该用诚意去打动她,至于具体应该如何礼遇和善待,不用臣提醒吧?”
朱厚照喜笑颜开:“那是,那是……来来来,先生喝茶。”然后起身亲自为沈溪斟茶,一切都显得那么和谐自然,看得旁边小拧子等近侍咋舌不已。
沈溪再道:“陛下家事,不用跟臣说太分明,毕竟是陛下的隐私,最好也不要让外人知晓,避免引发民间议论。”
朱厚照疑惑地道:“朕的事,民间怎会知晓?先生担忧过甚了……等等,先生的意思是说……这件事外间已有传闻?”
沈溪没正面回答,只是道:“陛下坐拥天下,一言一行关乎苍生福祉,更应把事情考虑周全,陛下需时刻保持威仪,儿女私情到底只是其次,若因一些儿女私情,影响陛下情绪,甚至辍朝不出,跟那些贪欢无度、荒淫无耻的昏君有何区别?”
虽然沈溪没直接开骂,但言辞极为锋利,甚至可以说一针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