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知道这话不是恭维和羡慕,而带着几分嘲讽。你不是崇尚心学,对理学的格物之法不屑一顾吗?怎么今天为了迎合提学大人,反倒对格物之道精通如斯了?
沈溪道:“在下于格物之学并不专擅,只是略表浅见而已。”
无耻啊……
在苏提学面前出了风头,现在又说不专擅,你这是多么不要脸?你要真不擅长,就应该跟别人一样说格不出来就行了,说那些空泛的大道理作何?
但毕竟表面上需要维持一团和气,没有人愿意站出来出言指责,毕竟这会显得他们小肚鸡肠。
苏通有意调节气氛,笑着问道:“今年岁考即将到来,诸位有许多都是廪生、增生,却不知这岁考有何诀窍?”
苏通的不耻下问,让一些人颇为自豪。
其实很多人就算年岁比苏通长一些,但学问却是没法跟苏通相提并论的。以苏通院试生员第五名的身份,想在岁考考个一等不是很难,直接增补廪生或者不太可能,但增补增生却是手到擒来。
也有人道:“苏公子还需跟我们问经验?这岁试考的内容,与院试有何不同?”
苏通笑着点头:“说的也是,不过设题人和阅卷人有所变化,相信题目和评判朴准也会不同。”
众人言笑之间,都刻意不再去谈做学问的事。
当然,最大的可能是避免尴尬,刚才在新任提学面前,大多数人都表现得很差劲,要说有收获的唯有沈溪一人,他们心中愤然,嘴上恭维沈溪两句攀个亲近,心里却暗暗咒骂沈溪走了狗屎运。
大部分生员,通常都以教书养家,拜见完福建提学苏葵,又坐下来吃茶聊天,等休息够了便准备回家,继续过日子。
众人相继告辞,至于茶水钱,自然落到苏通头上。苏通也不在乎这点儿小钱,以他的想法,只要能广交好友,这小小的花费根本就不值一提。
沈溪本要自己回药铺,苏通却坚持相送,其实他是有事当着众人面不好说。
“沈老弟,那《金瓶梅》我已经看过几遍,实在是……觉得不过瘾,算算时间,你这第二版应该已经写好了,不知何时拿来给为兄看看?”苏通搓着手,一副猴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