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华对的态度就是:高看,也不会问的意见,对就是全方位的赞赏+提拔,也别来说谢谢,是为了工作,为了这股子看不得明珠蒙尘的强迫症的劲儿,没有和交朋友的意思。
钟华跟台里领导僵了三天。
第四天问宁馥:“有什么意见?”
宁馥想了想,要不改个正面点的题目吧。
换名字报去了。
《女囚的心愿》。
——改叫这名儿,中『性』平和。
领导对宁馥这个修改意见挺满意,一看带子,剪辑也跟着变了。
最后一段是宁馥的采访录像。
访的那个女囚一直很抗拒节目组的采访,用沉默答了大数问题。后来提出要个女记者来才开口。
宁馥就是那个应要求来的女记者。但是太年轻了。
对面的女囚四十岁下,看的目光充满了冷漠的审视。
觉得宁馥太小,看去,是那种健康、幸福、不知疾苦大的姑娘。
人不愿说话,往往是因为知道的那个人“不懂”。
宁馥知道在想什么。
给女囚讲了个故事,讲一个叫小花儿的姑娘,从小被爸爸妈妈虐待。讲的妈妈被酗酒的父亲痛打,之后便将所有的怨愤撒在身。
女囚枯黄的脸抽动了一下。
高清摄像机将脸的神情捕捉得太清楚,以至于那分明的痛楚和恨无可隐藏。
女囚终于开始交流。讲了的故事——
女儿总哭,说夜里有怪物压着,很疼。
时不信。
在发丈夫光着身子,半夜从十岁女儿的房间里走出来时,像疯了一样抄起了菜刀。
那时女囚是肉摊老板娘,干了十年切肉剁骨的活计,身体强壮一把力气,一瞬间爆发出的疯狂,无人能挡。
……
讲完,盯着这个年轻女记者的眼睛问:“害怕么?”
女记者摇了摇,只是问:“如果能过去,有什么心愿?”
这个问题或许是有标准答案的——
诉诸法律,寻求帮助,逃离虐待等等。
女囚嘲讽道:“在说这些有啥用?”
但还是在两秒的沉默后说:“要是时间能倒转去,在动姑娘之前,能把剁碎了就好了。”
女囚的目光透着极度冰冷的恨意。
恨那个禽兽,也恨自己。
所以用对待猪一样的方式对待那个禽兽,所以着法庭的宣判,只觉得自己罪有应得。
唯一的不甘心,就是叫闺女没了妈。
也许这就是命。
女囚突然问:“那个孩子呢?”
问的是小花。
没有出在画面中的女记者轻声说:“小花在过得很好。虐待的父母,都得了惩罚。”
这个四十岁,形容枯槁的女囚,终于『露』出了接受采访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尽管这笑容苦得让人心里发涩。
无比羡慕地说:“真好啊。”
修改的结果,是领导看见钟华就来气,看见宁馥就牙疼。
要知道,前两天宁馥这个一来就凭借学时代作品拿了十青奖的新人还是领导口中的“希望之星”呢。
节目过审很难。但不知钟华底有什么神通广大的路子,居然真通过了。
台领导没什么好气,“黄河奖们想也不要想了!”
能过审已经是出乎意料的好结果了,不敢期待更。
但整个调查记者部都憋了一口气。
有同事买了五六七八个某宝仿制的黄河奖奖杯,一人给一个。
宁馥心里有点愧疚,“先拿着玩,咱们早晚有真的摆。”
如果不是提出这个修改意见,台里面或许也不会撤掉女囚专题的黄河奖申报。
但令人意外的是,调查记者部没人怪。
经了这件事,宁馥反从大伙待的举动言语中品出了一丝亲热。
是“自己人”的那种亲热。
甚至那个买奖杯的同事还透『露』,在匿名论坛里开贴艾特1021位吃屎嘉宾的不才正是本人。
宁馥:……
嘴炮高手竟在身边.jpg
论坛里这两天对十青奖的讨论已经渐渐少了,毕竟获奖的人信息也不,不比明星们只要出个镜,底裤什么颜『色』都能被人扒出来。
没错,媒体圈的论坛里也少不了讨论明星八卦,毕竟娱乐记者也是记者,们讨论的料更是五花十『色』什么重口味的都有。
宁馥就看见过好几讨论少女爱豆□□的八卦。虽然这种带“颜『色』”的劲爆消息,十条里八条都是虚构yy出来的,但不妨碍人们看得津津有味。
但这种看起来毫无根据的“新闻”,各路无良小媒体和急需热度眼球的yxh一天就能批量产无数条,主人公直接换个名字就成了不同的人的黑通稿,赚钱毫无压力。
大数人看完也就忘了,不往脑子里去。
但宁馥又费挺大力气,把时划过去的那条帖子找了出来。
因为接了一个举报电话。
对方举报了华星娱乐公司内部有强迫女『性』练习□□的行为。
举报的人是个女孩,得出努力试图改变自己的声音,但宁馥还是很轻易地辨别出了的身份。
——因为曾经深陷偏执的小阿香,无数次地看过的节目,过的歌。
“如果有时间,们可以面谈。”宁馥在电话中说道。
林越越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几乎一秒钟就被宁馥识破,马答应下来,订好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第一次做线人,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宁馥提前十分钟了约定的咖啡馆。位置在一个挺隐蔽的角落里,挨着一大丛半人高的龟背竹。
来的人却不是林越越,是怀揣骨科梦想的哥哥林逸江。
霸总很有风范地坐下,那傲人的洁癖不允许饮用这里的劣质咖啡。
“说过,不要打扰——”
“越越”两个字还没说完,宁馥已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直接打断了林逸江。
“林先,希望您不要搞错因果关系。打扰可不是一项被动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