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不转睛看着涯上的男人,隔河相望,那人白衣染着红血,长发在空中飞扬,看不清叶澜双的脸,但聂欢猜他肯定很生气。
早些时候在灯下热吻时,他还说:“别离开。”
那声音带着糯糯的磁性,真好听;他身上总是散发着淡淡的香味,真好闻;他蓝眼睛的时候,真迷人……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聂欢眼中的白影随着周遭景色的变幻,逐渐缩成一个原点。
此行,他给过也得到过,更幻想过,最终……他什么也没带走,还丢了颗心。
这一生,最无法预知的是遇见,不知从何时开始,这一生,最无法忍受的,是别离。
第34章 吴越
七月,梅子黄时雨。
骤雨打在芭蕉叶上,滴答滴答响声清脆。
山谷外面看不清地貌,山谷里炊烟袅袅,蜿蜒盘旋的梯田像雷峰塔似的一层接一层。
农妇冒着雨,弯腰在田埂上采摘晚饭用的食材;儿童突发奇想雨天放风筝,刚一飞出就被雨水打趴在地,正张着大嘴哇哇大哭;田边的老牛被人遗忘淋了一天的雨,此番正仰天长啸抱怨天杀的黑心主人又喝醉了。
半山腰上有间竹楼,是个风水宝地,开门可见山,景色宜人,屋檐下坐着两人,盯了雨声观赏良久,一人叹气:“当时的情况,你应该向那帮武林人说出实情。”
青年人长瘫在摇椅上,一身半新不旧的玄色长袍显得他身材高挑,静默许久,他抬手将挡脸的斗笠拿开,赫然是消失数月的聂欢聂大侠。
聂欢脸上有点病态白,神色不佳,他摘下酒壶想灌酒,犹豫片刻又重新挂回去,没所谓一笑,“没心思同那帮酒囊饭袋争论。再说,收了你的钱,就得保密,这是杀手的职业素养,本大侠素来看得很重。”
吴越四十出头,岁月似乎没在他脸上留下痕迹,皮肤光滑紧致,轮廓线及好,可以想象年轻的时候迷倒过多少美少女。
他惭愧一笑,说:“你可不是简单的杀手,五年前如果没有你出手相帮,我怎么能有机会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