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恩:“……”
睡神翻了个身,继续睡。
技术宅推了推眼镜:“甘心,并且不能更甘心。”
在雷伊斯不依不挠的咆哮声中,整个牢房的人除了腿脚不便的老神棍,统统被得了狂犬病似的狱警从床上面拽了下来,甭管是缺胳膊还是断腿的,最后他们统一跟着拖拖拉拉的大队伍往操场那边走去,雷伊斯很满意地跟在队伍的最后面,阮向远举着自己的馒头手,十分淡定地走在人群中间——
那些对他窃窃私语各种吐槽,统统听不到,那些探究怀疑的目光,也统统感觉不到。
教皇虽然在一层楼算个小头头,甚至在刚进绝翅馆的时候,很多人曾经都看好这个大概是智慧型以及体能型双向发展的新人——然而过了几年,新人变成老人,他高调做人高调做事却还是在一层扑腾,人们终于觉悟这只不过是各方面有稍有涉及的庸材而已。
偷袭还在保护期的新人,就是他的不对,谁还没个新手期?哪怕是已经被绝翅馆这些年的生活磨得棱角全无,群众表面上什么也没说,心中却还是有些不以为然——他们当然不会去把同情之类多余并且会惹麻烦的情感摆在表面上,甚至在非常清楚眼前这个新人是纯粹无辜的情况下,跟他保持了一定的安全距离。
除了教皇那些手下之外。
他们坚信,这个黑头发长得不怎么漂亮的新人是被二号楼的王权者上过了的。
害他们老大被关禁闭的人,虽然不能进行行为上的攻击,但是,他们可以进行语言上的侮辱,所以在整个放风时间,有规律的篮球声、跑步声、闲聊声以及各式各样吵杂的声音混为一团的时候,阮向远耷拉着肩,听着身边的人在讨论什么“二号楼的高层找到一号楼的王权者了”“我知道,好像是雷切让他去借人晚上用来操,哈哈”“哎呀,不是说今天那个二号楼的红毛才操过咱们楼的新人吗”——
“说这些有什么用,”一个教皇同牢房的猥琐老男人嘿嘿嘿地笑着,露出他那早些年被人揍掉的一颗大牙的大黄牙,“对于红毛来说,这些新人就是比狗都不如的生物,当年他的狗死了他好歹还郁闷两天,你看看现在这个被他上过的新人这么惨,他给过他一个余光?”
这个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控制在能让阮向远听见的音量。
老老实实放在腿上的馒头手动了动,黑发年轻人微微眯起眼抬起头,这个微小的动作,几乎没有人注意到。
在阮向远的周围,只有蹲在桌球台下面打瞌睡的白雀恩了一声,有些提不起劲儿地抬起头来——
而那些人还在继续……
“——是啊是啊,不过就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少爷罢了,相比起那个漂亮的杀手,啧啧,那才叫够味——二号楼的红毛大概也就是一时脑子抽风才上了他,真以为从此有靠山了?今晚过后,等那个雷切有了新欢,剩下他一个新人还惹了教皇老大,今后就等着给我们跪着舔鸡巴吧……”
那群人的哄笑声乱做一团,下一秒,说话最大的那个缺牙棒就被一个黑色的声音揍翻在地,所有人惊愕地抬起头来,阳光的余晖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他们跟前的黑发年轻人拽着拳头,纵使此时此刻背对着光线的他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但是那双黑色的瞳眸中闪烁的光芒,却清晰地描绘着关于——
一个狗崽子是怎么被戳中G点变成狼崽子的故事。
“老子没有被抛弃——”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阮向远咬着后牙槽,额角青筋凸起,“你他妈,才被抛弃了!”
……
“啊……”骚乱的人群之中,只有蹲在桌球台下的白雀悠哉哉地看了看黑发年轻人拽成拳头,因为充血红通通一片的爪子,“更像馒头了。”
他动了动脖子,一眼看到操场另一边,观看台上一双带着笑意的黑色瞳眸——
“恩?”
一号楼的王权者。
这家伙,居然是来真的啊?
略有些意外地掀起眼皮扫了眼站在桌球台边上,浑身毛都快炸起来的黑发年轻人……完全和好看沾不上边嘛。
灰发男人顿了顿,随即抓了抓头发:“看热闹的也很过分,恩,和我一样过分。”
第98章
看着阮向远一个人怒气冲冲地跟一群人争锋相对,作为他的室友,技术宅小丑表示“我是文科生”,老神棍不仅没来就算来了也属于自己走路都走不稳那一类,大板牙巴不得看热闹必须不能指望,而莱恩,已经跟鹰眼消失在了不知道哪个角落的角落里,整个操场上,放眼看去,似乎只有一个睡神派的上用场——
然而他却蹲在原地没有动。
管闲事一向不是白雀的习惯,更何况,对于眼前的这个新人,似乎还有令人稍稍觉得惊喜的地方——当阮向远在语言的刺激下,就像一只愤怒炸毛的小狗似的嗷嗷叫着扑向那群屁话很多的犯人,一丝惊讶从灰发男人的眼中想过,他是真的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几乎可以说是一无是处的新人居然还挺能打的。
黑发年轻人挥舞着那双像是馒头似的拳头一拳一个揍翻那群嘴碎的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