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写澄清的，然而手里的调查证据并不足，口说无凭，没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再加上他们好像和上面打过招呼，那段时间我的稿子一直无法通过审核，什么都发不出去，在外界看来就是我默认了受贿写假报导。”

那个时候的网络并不发达，还是传统纸媒的天下，个人想要发声除了报纸和电视没有任何的渠道。所以只要把这两条路给堵死，冯思亮再怎么厉害也翻不了天。

江年拿起这张破旧的货运单看了看，突然发现这上面的公司名有点眼熟。

当时因为余安的事，江年把霍家调查了个底朝天，自然包括他们的发家史。这张货运单上的公司名就是现在霍氏集团的前身，谁能想到兜兜转转的，调查居然又回到了这上面。

“冯叔，那天约你见面的人，是霍山？”

霍山就是霍家的掌权人，也是霍明宇的父亲。

“是。”冯思亮道，“霍家当时已经有了规模，霍山又是个敢拼敢干的人，发展势头特别强劲，资金也充足，吞并了不少的小企业。”

在江年的调查中，霍家的发展简直就是个传奇，当初的大环境下所有的企业都处在低迷状态，唯有霍家一枝独秀。江年曾对此表示怀疑，可他那时只想解决余安的事，虽然做了全面调查，但也都主要集中在霍明宇的身上。

而现在……

如果霍家真的和埃蒙斯有关，那这一切的线索都说得通了。

霍家以自己的港口为掩护，为埃蒙斯走私医疗器材从中获利，有了与埃蒙斯的合作，霍家得到了原本没有的资金支持，打败了所有的竞争对手。按照时间线来看，冯思亮是先查到的霍家走私，然后就是福利院事件，在这些之后才是和霍山的见面。

冯思亮是站在明面上的人，埃蒙斯不可能不知道就是他将福利院事件报导出来，导致了计划的失败。如果霍山与他的见面是埃蒙斯授意的呢？不然为什么这么巧，偏偏就是这一天，狗仔去拍霍山反而曝光了冯思亮的事。

埃蒙斯之所以没对他下死手，一来是当时他们还在接受调查，敏感时期不想再多事，否则冯思亮出事很容易再把矛头引向他们；二来就是死对于冯思亮而言并不算是什么惩罚，他曾经公开表示过自己的态度，忠实客观的报道，愿意为真理而献身。所以埃蒙斯没有杀他，反而是摧毁了他引以为豪的记者荣誉，这对他而言比死都要难受。

江年犹豫片刻，还是和冯思亮说了自己的猜想。

但冯思亮的反应比他想象的要平淡，之前听说陈大他们的遭遇，他表现的都要比现在激动的多。

“冯叔？”

冯思亮摇摇头，他今天说了太多已经体力见底，脸上那股疲态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