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想能在北京城里某家工厂当一个工人,每月能拿一笔不高不低的工资,过得不好不坏,找一个不好不坏的老婆,就知足了。”李思明道,看郑秘书想笑的样子,“你们香港人不理解,你们认为我们当年狂热,我们却认为我们真诚,我们曾经愿为这个梦想愿意付出一切。然而现实总是让人意外,这个梦想破灭之后,人人都变得实际起来。徐副总裁想当个工人,袁副总裁想上大学然后捧上铁饭碗,只不过是他们想摆脱开荒种地境地的良好愿望而已,没人笑话他们,因为大家都这么想的,只是当时大家都认为这些愿望太难实现。”
“可是现在他不是比以前更好吗?至少管理一家公司也不是人人都有机会的!”
“对,他当然很强,不过他失去的更多,算是苦尽甘来吧,要是机遇太差,那就另说了。嗯,不跟你谈这些,咱们有代沟!沟通有问题。”
“有代沟?”郑秘书努力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没郁闷地跳楼,“你只不过比我大三岁,哦不,八岁!”
“到底是三岁,还是八岁,你要搞清楚!”李思明笑了,“细节决定成败,你也是这么认为的。虚报数据可不是一个好现象哦!”
“这是我的权利!”郑秘书是个女人,而且就快要到了尴尬的年纪,女人的年龄是具有相当于国家机密的水准,即使是自己的上司,她也不愿意实话实说,“你如果真想知道,可以去找崔经理嘛,他那里有所有人的资料。”
“我的好奇心可没那么重!”李思明道,“陪我去看一下我的宝贝!”
李思明所说的宝贝,并不是什么奇珍异宝,而是花大力气弄来的各种科研设备,大部分是日本和美国,还有一小部分是德国和法国的,那两条研究用的小型工艺线和一条正式的生产线,是日本的,具有相当的水准。之所以要用“弄”字,就是为了说明这个过程是相当的不易,虽没有坑蒙拐骗,但也要费九牛二虎之力。这要感谢渡边三郎这位“日本友人”了,在半导体行业,日本人在产业化要做得更好一些,美国人要在基础研究方面更出色一些,在如今这个年代,日本人和美国人代表着科技创新和进步,尤其是方兴未艾的半导体行业,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渡边如此的卖力,是有企图的,当初也只是因为私人友谊和分一杯羹的心理参与的。可是到了最后,李思明等人的摊子越来越大,大有吞下一切高技术装备的趋势,描绘的蓝图越来越清晰,越来越“伟大”,如果他没有更大的想法那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李思明曾经许诺,会在香江电器公司中的股份之中,让出一成的干股给他,以报答他为此的付出。不过,渡边三郎本人内心之中更希望在微星科技之方面获得一些股份,只是他一直忙着,李思明又一直在美国忙着“挣钱”——李思明挣的每一分钱,所以渡边都很清楚,李思明才拥有绝对的话语权,曾智只不过在外人看起来风光的很。
渡边三郎一边是没有机会跟李思明谈一谈,一边是因为他对李思明有些“畏惧”——他连这条命也是李思明救的。更何况,要不是李思明,渡边也没有今天,他有些不好意思。渡边三郎今天正好也在公司,听说李思明来了,他思索了再三,准备找李思明谈一谈。
“阿明,我有一件事想找你谈一谈!”他找到正在十楼东瞅瞅西瞧瞧的李思明。他成了李思明这个配置不错的办公室的第一位客人,如果他算是客人的话。
“哦,好啊!”李思明看到这位表情严肃得头顶已经更加稀疏的国际友人,答应道。
办公室内,郑秘书贴心地为渡边送上一杯红茶,她是一位观察力挺不错的人,能很快知道她接触过的每一个人习惯,所以说她是一个称职的秘书,至少目前看来还不错。她一直对李思明等几位高层管理者很好奇:曾智曾老板出身大富之家,却没有架子,跟这几位称兄道弟,比亲兄弟还要亲,跟她印象之中的公子哥完全两样;徐子健、张华和袁侯三位副总裁也是没有什么架子,他们更像是创业者,几人之间也是亲密无间,三人没拿曾老板当老板看;更奇怪的是渡边这位日本人,操着一口标准的东北腔中国话,不知道还以为是地道的中国人,此人的来历有着不同的版本,最流行的说法是此人曾经是侵华日军,手上沾着中国人的血,为了谢罪而投资中国——渡边很冤枉,他只不过长得过于成熟而已,五十还不到。
“元旦的时候,电器公司就要正式生产了!”渡边盯着茶杯说道。
“是啊,我们一直是花钱,也该给我们挣钱的机会了!”李思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