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尘道人师徒面面相觑,俱是不知所以。一旁乌门山更是心头嘀咕:“孟神君这厮怕是发了失心疯,好端端的偏要来招惹七玄派,又被一面旗子惊得一惊一乍!也不知几位魔祖是否攻下太玄,不然我那长生的道果又往何处去寻?”
八阵雷图轰然开拔,狠狠向那令旗撞去。方凝身在令旗之下,见仙督司来人毫无顾忌,那面令旗并非法宝,纵然祭炼了几重禁制,绝难抵挡八阵雷图,只怕一招之间就被轰成飞灰!心急之下,连忙翻身而起,足踏令旗之上,正要扬声断喝。
忽见那座八阵雷图陡然停滞了下来,离那令旗不过十丈之遥,却生生煞住了身形。八阵雷图之中,就在要撞上之时,孟神君陡然大喝一声:“停手!”亏得仙督司惯常以兵法训练修士,一声令下,立刻遵令奉行,生生将阵法止住,饶是如此,还有许多修士真气走岔,受了反噬,一时委顿不已!
孟神君沉吟片刻,咬牙道:“我出去会一会七玄派之人,你等不必跟随,就在阵图中罢!”飞身而出,指着令旗对方凝喝道:“此旗你是从何处得来!”
方凝一见那人周身法力澎湃,犹如汪洋恣意,心知必是归一境的孟神君,牢记郑闻教诲,也不开口,只狠狠一指那个“后”字,意思是说你自家去悟!
孟神君当即大怒,喝道:“小辈无礼!”心念一动,一只大手凭空生出,五指箕张之间,向方凝抓来!方凝不过区区待诏,哪里敌得过归一老祖,转身欲逃,周身却如被冰封。
忽有一个苍老声音喝道:“孟断!你放肆了!”一道剑光电光也似的自七玄山飞出,一绕一斩之间,已将大手五指削掉!剑光回绕,又将方凝救走,依旧飞回七玄山中。
孟神君面上赤红之色一闪,大手在半空一滚,又自复原,喝道:“是郑闻道友么?可否现身一见!”方才那一剑的家数令他更生熟悉之感,越发肯定,就见一位白眉白须的道人悠然浮空,略一拱手,说道:“孟神君,久仰大名了!”正是七玄剑派大长老郑闻。
孟神君打量起一眼,见其道行绝不在自家之下,一身神通深不可测,不由大是戒备,冷哼道:“不知这位郑道友可是那一位的传人?”不敢将心头那个名讳诉诸于口,只以“那一位”代替,又用手一指那面令旗。
郑闻腹中暗笑,明知其指的是令旗之上的那个“后”字,伸手一招,那面令旗重又飞回手中,轻抚令旗,悠然道:“孟神君心中早有决断,何必老道多言?”
孟神君哼了一声,咽了一口唾沫,低声道:“那一位布局如此之久,必是对轮回盘势在必得,可曾问过……”伸手向上指了指。郑闻不耐烦道:“那一位的心思,岂是我等所能揣摩?孟神君此问却是多余了!”
孟神君收回手指,又复一副冷若冰霜之色,淡淡说道:“你七玄派纵有那一位撑腰,亦要过得四九重劫,还要受那功德簿钳制!”
郑闻幽幽说道:“孟断啊孟断,你这仙督司第一神君的位子,能坐得稳,也是亏得九天仙阙这些年来并无甚么像样的战事!你以为那一位在此界留下七玄传承,仙督司司首与后面那一位会不知道?”
两个“那一位”,却是截然不同之意,孟神君心头一突,已知今日绝难奈何得了七玄剑派,却也不能空手而回,喝道:“我欲讨伐太玄,你七玄亦是源自仙阙,须得助我一臂之力!”
郑闻冷笑道:“太玄派号称有六大剑诀,在我眼中不过土鸡瓦狗。只是郭纯阳此人深不可测,才刚证道,法力竟已不亚于归一之境,老夫怀疑其是甚么大能转世,又或是哪一方安插在此界的棋子,当年我想将后人送入其门下,一则学习其剑术,二则就近刺探,谁知被另一个小子坏了大事。不过我已然禀报仙阙,此时切忌妄动,不然打草惊蛇,郑某可担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