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钧苦笑道:“玄门正宗早有定律,练气士不得以法力神通干扰俗世朝代更迭,违者立诛之!凌师兄若冒天下之大不韪,被人发觉,就有大祸临头。”
凌冲冷笑道:“修道人便是与天地争夺那一线生机,做事岂可畏首畏尾?再说曹靖坐享国师之位二十年,运用神通的机会也不会少了,未见玄门中有人前来惩戒。我欲为万民福祉,诛杀奸佞,顺天应人,若有人前来阻拦,就算我不是对手,太玄峰上掌教恩师可也不是吃素的。只请秦师弟对今日之事务要守口如瓶才是!”
秦钧叹息一声,说道:“凌师兄既然心意已定,我也不再劝。请放宽心,此事你知我知,绝不会有第三人知晓!”凌冲点头,他要诛杀曹靖、靖王,必要闹得人尽皆知,纸里包不住火,早晚玄门同道会得知此事,必会有人借机生事,前来挑衅。此事也算一桩禁忌,当然知晓的人越少越好,就算最后走漏风声,只要平定祸乱,心境通达,功德加身,立刻修成金丹,剑术当可更上层楼,再有生死符傍身,纯阳老祖不出,打不过总有机会逃命,也不必惧怕谁人。
秦钧见凌冲心意已决,也不再劝,殷殷道别,御剑而去。凌冲就在小丘之上,凝立良久,披襟当风,似是成了一座石人。晦明童子道:“无论玄魔两道,多有弟子潜入世间,享受富贵,体悟红尘,修炼道心,待到有朝一日,功德圆满,此心自能不然片尘,依旧回归自性,一念之中照见大千,那时才算得了上乘道果。那个甚么藩王与妖道,正是你的魔劫,正好杀之证道!”
凌冲叹道:“我虽明此理,还需从长计议。曹靖身边又多出个魔女鲛娇,靖王身边也必有修道之辈贴身护卫,要除去二人谈何容易!”回至张府,已是二更时分,张守正夤夜未眠,生恐凌冲出事,见他回来,松一口气。随机面色一变,细细打量凌冲,只觉他出门时尚有些举棋不定之意,此刻却神采飞扬,似乎堪破了甚么谜团,信心十足,连带整个人也自光彩焕发起来。
张守正笑问:“小凌你现下颇有气吞山河之意,不是有了奇遇,便是心境修为更进一步,当真可喜可贺。”凌冲一惊,张守正虽然不修道法,但毕生揣摩经义,存神导引,形神双了,神魂竟是敏锐之极,一眼瞧出凌冲心境突破,这等人若是修道,最合噬魂道或是太清门炼神部中所传炼神之法,最后成就纯阳元神,白日飞升。
凌冲也曾劝过张守正修习道术,就算太玄剑诀不可轻传,有晦明童子在身,央求几句,传下个太清玄始之气的法门,想来也是应准的。但张守正看的甚开,说道:“我毕生做学,不惑之年进入文渊阁,知天命之年蒙天子恩德,统领内阁,已是位极人臣,这一辈子的福德都享受光了,哪还敢奢图长生果位?贪多误事,反遭天妒,不学也罢,还是安享晚年,落个善终罢!”
凌冲笑道:“老大人心境清明,学生这点微末修为还入不得你老法眼。这一趟白云观赴会,确是想通了些杂事,此刻灵台清明,以至于皮相外露。”张守正笑道:“好!无论读书人还是修道人,都要求诸于己,求诸于心。这心境二字方是根本,你能悟透此道,修为精进当是不远了!”
第三百三十三章 应元普化雷符
张守正年岁一大,熬不住夜,说了几句便去歇息。张亦如满面兴奋之色进屋,问道:“师叔去白云观赴会,怎的这么快便回来了?不知玄门各派都有哪些高手赴会?”
凌冲淡淡说道:“我见了清虚道宗商奇、神木岛岳秀、正一道秦钧,还有少阳剑派的乔淮安四人,话不投机,便先回来了。”张亦如笑道:“商奇我知道,乃是清虚长老秦拂宗弟子,修成金丹级数法力,号称气贯连珠,绵绵密密,十分厉害,岳秀秦钧便不大晓得。至于少阳剑派的乔淮安,算是剑道的奇才,我久欲与他切磋剑术,师叔若是有暇,带我去白云观寻他斗剑如何?”
凌冲淡淡说道:“不必去了,乔淮安出言不逊,已被我一剑杀了。”一句话轻描淡写,却把张亦如噎得死去活来,期期艾艾道:“乔淮安那厮听闻修炼的五音七绝剑法,以五音入剑,十分凌厉,师叔用的甚么剑法杀他?”凌冲道:“左右是些小手段,剑中藏剑,他不及防备,被我一剑斩首,我收手不及,连带阳神也一并斩了。”
张亦如如被雷击的蛤蟆,张大了嘴,半晌才道:“师叔是将乔淮安杀得形神俱灭么?这下仇怨可是结大了!乔淮安之师只是少阳剑派中普通长老,但其人天赋极佳,曾得少阳掌教亲授道法,师叔杀了他,连阳神也一并斩了,只怕少阳剑派不会善罢甘休。”
凌冲冷笑道:“乔淮安便再受宠,也比不过杨天琪,叶师兄断了杨天琪一条臂膀,少阳派早就欲杀我而后快,乔淮安想要捡便宜上位,自家修为不济,也怪不得旁人。少阳剑派要报仇,自可派人前来,我接着便是了。”张亦如想了想,苦笑道:“师叔所言倒也没错,乔淮安再厉害,也比不过杨天琪是掌教亲子。叶师一剑斩落他臂膀,此仇早就无可化解,多一个乔淮安也算不得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