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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冲将遗蜕灰烬捧了,沙通伸手递过一只玉罐,却是在玉架之上寻到,并非甚么法器符宝之类,恰可盛装骨灰。凌冲骨灰装入玉罐,就在前殿太清尹济祖师像前供奉,又自拜了三拜。

于沛忽然发问:“我听闻方才凌师弟居然与天欲教妖女走在一处,不知所为何事?”自古正邪不量力,玄门内部互相倾轧,但有弟子敢勾结魔教中人,处置方式却是一致,直接打杀了事。若是于沛借此大做文章,逼迫太玄剑派对凌冲问罪,可是一桩大麻烦。

凌冲淡淡说道:“我与沙兄本是埋伏于师兄手下那三个,无意中撞见雪娘子,她手中有一枚玉符,乃是太清嫡传,能破解此间禁制。便与她虚与委蛇,欲查明玉符来路,谁知被两位师兄惊走,便是如此了。”

齐道人忽叫道:“胡说八道!我等分明瞧见这厮与那妖女有说有笑,分明是恋奸情热!那妖女已然逃远,如今死无对证,当然由得他分说!”凌冲淡淡瞧他一眼,说道:“你那姘头桃红,不也是天欲教弃徒,与雪娘子暗中往来,这才泄密,你又怎么说?”

齐道人冷笑道:“我已将桃红打杀,还需辩解甚么?”凌冲冷笑:“也是死无对证,任你分说喽!”却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于沛冷笑道:“那桃红不过区区丫鬟,又被打杀,不说也罢。那雪娘子恶名卓著,非是凌师弟三言两语,能摘得清的罢?”

凌冲目视于沛,似笑非笑,说道:“于沛,你莫要卖弄算计。我称你一声师兄,乃是瞧在玄门七派同气连枝的份上,可不是叫你师祖。你若是怀疑我与魔道勾结,尽可去太玄峰,面见掌教告发,在此阴阳怪气,老子可不吃你这套!”

于沛被凌冲一顿抢白,气的一佛出世而佛升天,欺他年少,先以言语挑唆,只要凌冲稍露怯懦之意,便可趁虚而入,在其道心之中种下一缕恶念种子,假以时日,不难将其操控在手。谁知凌冲全不理会,就似二人对战,于沛空耍了一趟花架子,却被凌冲一剑劈翻。

沙通巴不得有个借口动手,乐得只挽袖子,他拙于言辞,哪能似凌冲般,几句话气的于沛要死要活,对凌冲也是越瞧越顺眼。

第二百四十六章 神像之下 寒玉深井

凌冲对于沛这等只会挑拨算计之辈深恶痛绝,虽修为不济,就是算定了于沛不敢动手,神木岛虽有先天灵根镇压,但修行法诀单一,恰为剑修剑术克制,剑修三宗素来皆有些瞧不起。尤其太玄剑派底蕴惊人,更是不怕神木岛发难。郭纯阳之前言语之间,对神木岛木清风之辈颇多微词,不屑与交。凌冲记在心上,于沛敢动手伤他,以郭纯阳护短的性子,当即会提剑杀上神木岛去,因此有恃无恐。

于沛生平自负计谋超人,将天下修士玩弄于股掌之中,吃凌冲两顿抢白,面上挂不住,心头火起,真要动手将这小子宰了。随天道人面色微沉,说道:“够了!两位师弟皆是我正道翘楚,何苦如此伶牙俐齿,言语交锋!没得令人耻笑!”

凌冲有郭纯阳这根大粗腿抱着,还真不怕随天老道发难,只是这老道毕竟是元婴真君,总要给些面子,哼了一声,也不言语。于沛牙恨得痒痒的,随天道人暗中点他一句,只是咽不下这口恶气,暗道:“等我寻个机会,宰了这姓凌的小子,不然这口气咽不下去!可惜沙通在场,随天师兄又不肯听我之言出手,不然今日就令这两个家伙人头落地!”

沙通忽然拍了拍手,说道:“无聊透顶!打又不敢打,骂又不过瘾,顶个屁用!既然此处也无甚么宝藏之类,还不如早些归去逍遥。凌师弟,你走不走?”这一句师弟出口,便代表了沙通终于认可凌冲,尤其那几句大骂于沛之言,更是深得我心。

凌冲笑问随天道人:“随天师兄,不若我等一起离去如何?”随天摇头道:“真正的太清遗宝尚未出世,怎可便走?”举步来至那座尹济祖师像前,绕圈踱步良久。

凌冲面色一滞,他修炼太清玄始之气,对太清门故物自有感应,早知那尊神像之下,别有洞天,丝丝太清法力波动自其中传来。凌冲本思随天等人瞧不出来,先将彼等诓出去,日后再回到此处,移开神像,瞧瞧其中究竟是何物事。谁知随天道人神觉灵敏之极,居然感应到太清法力气息,瞧出神像之下另有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