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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冲目光流转,选了几柄瞧来十分普通的佩剑,缓步向前。他也不欲太过显眼,缓步而去。石柱上剑器亦有上下之别,有那通体灵光闪烁,一望便知乃是上佳利器,便有数人一齐瞧上,各自不服,当下便拳脚相加。有那脑筋灵活者,随手扯了一柄剑器,施展半吊子的守山剑,居然大战上风,如此一来,跟风者众,纷纷就近取了剑器,大打出手,一时之间,剑风飒然,乱作一团。

任青瞧得面色不愉,说道:“这等心性,如何修的道法,如何体悟天心?”陈紫宗摇头道:“世人贪嗔痴之念太重,如浸染缸,一颗心本是自蕴清净无为之道,却不能自醒。所谓化性起伪,师弟不必太过着相,只等他们入门之后,掌教自有手段调教。”

赵乘风笑道:“大师兄如何学了佛门秃驴那一套?却又照搬俗世儒家之理,不伦不类,狄谦师弟,你说是也不是?”陈紫宗入门最早,拜入惟庸道人门下,是二代弟子中的大师兄,不过叶向天乃是掌门首徒,因此外派之人皆称其为太玄大师兄,并非纯以班辈而论。

狄谦为人最是木讷,素来惜字如金,听得赵乘风有调笑之意,一张脸上绝无表情,哼也不哼一声。赵乘风不以为意,哈哈一笑,忽然咦了一声,低声道:“你们看,那位凌师弟!”却见凌冲两手空空,施施然往石柱而去,身后却有秋少鸣紧步跟随。

任青皱眉道:“秋少鸣要做甚么?”陈紫宗屈指一弹,一道剑气发出,正中一人左臂,那人哎呦一声,正要举剑将另一人小腿斩断,却不得不抛了长剑,转身边跑。赵乘风冷哼一声,半空浮现一只手掌,一把将那人抓起,一路向天,隐闻那人惨叫求饶之声渐行渐远。

原来方才那人本是与人争夺一柄利剑,却突然狠下杀手,幸好陈紫宗及时出手,将他拦下。赵乘风提气喝道:“再有趁机下手,致死致伤者,一剑枭首,绝不姑息!”金丹级数大修士的威严释放出来,在场众人立时噤若寒蝉,再动手时,果然都留了许多分寸,不敢以命相搏。

这数十人中,如凤兮郡主与李元庆一般,世仇不可开解者大有人在,九国之中也并非一派太平,太玄剑派不过每年在其中挑选弟子、杂役,对国政管的甚宽,九国之中倒有六七国大战无有,小乱不断。甚至有人得了授意,拜入太玄还是其次,抓住良机,斩杀几个敌对小国的修士,或是令其不得拜入太玄。

太玄剑派对此早有防备,不然也不会出动四位二代弟子,这四人皆是四位长老首徒,一水的金丹修为,若是还镇不住场面,一个个趁早自杀抹脖子算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洞虚斗无形!

凌冲一步向前,伸手去拔一柄看中的剑器,冷不防身后一道劲风袭来,侧身让开,却见秋少鸣微笑道:“兄台,这柄剑秋某也瞧中了,不知可否割爱?”凌冲眉头大皱,这柄剑无甚神妙之处,十分不起眼,只是长短宽窄合用而已,这秋少鸣他也见过,由一位金丹高手护送而来,想必有些来头,既是出手相阻,必定来者不善,他心念一转,冷笑道:“真是不巧,凌某却是非此剑不可,如此倒要讨教一番了!”

凌冲想的明白,此人来者不善,所幸给他一个教训,此次大比务要取得第一,方可名正言顺成为掌教弟子,咧嘴一笑,以指作剑,一剑点出!凌冲如今内功圆满,举手投足皆是剑意,指尖颤动,指向秋少鸣七处大穴,正是守山剑中一招“七星伴月”!

秋少鸣一见此招,心头便是暴怒:“果然如此!这厮定是郭纯阳暗中遣来的!这等剑招变化,没有十几载苦功,怎会如此精妙?又怎是区区几个时辰能使得精熟的?你不仁,莫怪我下狠手,索性将你打成残废,倒要看看郭纯阳如何收场!”

太玄剑诀毕竟初学乍练,干脆施展无形剑诀,只求一击必杀!秋少鸣亦以指作剑,右手剑诀一指,嗤嗤嗤三声连响,剑气如箭如枪,将凌冲剑气破去,跟着五指连弹,如花蕊绽放,眼花缭乱之间却是杀机暗藏,剑气密布成网,往凌冲头上罩去!

七玄剑派门中共有七道法诀,号称皆通纯阳,其中有三道剑诀,无形剑诀排行第一,足见其之精微奥妙。若非郑闻谋夺《太玄一炁清经》,也不会令秋少鸣拜入太玄剑派,自家教导其修炼无形剑诀便可,亦是一条明堂大道。

无形剑诀修成剑气,锋锐执坚之处略逊于先天庚金剑诀,变化之道又不如洞虚烛明剑诀,但胜在真气无形无相,动念即发,最是难挡难防,实为天下第一斗剑法门。秋少鸣得传剑诀,曾无数次推演其中变化,又寻段克邪这等大修士讨教,此刻施展开来,果有神鬼不测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