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平灵笑道:“千山的眼光为兄极是佩服的,既然你说此人生有反骨,那便不可重用了。”心下暗笑:“木千山啊木千山,你刚愎自用,不肯传授上乘法门,我若是那封寒,也定必怀恨在心,不当反也要反了。倒要寻个机会,示好那小子,日后便算他真个破门出岛,也是木千山头疼,于老子百利而无一害!”
木千山注视凌冲的剑光,瞬也不瞬,蓦地说道:“这少年于剑道天赋极高,他破解封寒剑法所用的手法,亦极精妙,有些我也不曾听闻。看来叶向天已然代师收徒,将太玄门中剑术的不传之秘倾囊而授。若是这小子不曾夭折,不出百年,定必成为正道领袖群伦之辈,不可不防!”
木平灵尚是头一遭听闻木千山对一个后进少年如此评价,惊讶的张大了嘴,合不拢来,良久才狠狠说道:“既然如此,索性寻个机会将这小子杀了!一了百了!”木千山瞧他一眼,眼中颇有不屑之意,似笑非笑道:“郭纯阳虽非纯阳级数修为,但佩上太玄剑派那柄法宝飞剑,亦足以与一位纯阳老祖匹敌。掌教老祖对其亦是忌惮非常,连星宿魔宗星帝那等目无一切之辈,这两百载以来,亦不曾招惹太玄剑派。若是这凌冲死在神木岛上,只怕郭纯阳也要不顾面皮,先下手将小弟杀了,令祖父也尝一尝自家嫡传弟子丧命的痛楚。堂兄,还要杀那小子么?”
木平灵干笑两声不答,胸中却有一股邪火迸发:“若郭纯阳真敢舍下面皮杀你,老子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与魔教联手,也要先将那叫凌冲的小子宰了!”他深恨木千山独得木家老祖宗宠爱,诩为下一任神木岛掌教,木千山不死,他木平灵便是修成纯阳,亦无出头之日,因此平日处心积虑,寻找机会,做翻了木千山,好独得大位。
木千山又瞧了两眼宝镜,思忖片刻,自语道:“叶向天那厮心狠手毒,我若还如当初一般计议,等于沛收买的高手自家跳将出来,只怕便要被叶向天剑剑杀绝了。我也要落个天性凉薄的名声,日后不好继任掌教宝位。罢了,连于沛也不过是跳梁小丑,翻不出甚么大浪,我又何苦堵上自家的名声?还是先将叶向天阻住,莫让他再胡乱杀人!”
忽然喝了一声:“堂兄,你且随后压阵,徐徐而行。我先去一步!”岛上风雷大作,木千山顶门一声雷响,一道金光飞出,破空而去,眨眼不见。木平灵望着木千山肉身庐舍,满是艳羡之意。木千山是以元婴法身出游,先往碧流岛而去。修成婴儿境界,便可凝聚婴儿法身,此法身乃是以金丹法力与自家阳神相合,感悟造化精义,运化无生而成。
婴儿法身一成,肉身庐舍便不再重要,但许多正道修士设非意外,还愿留下自家庐舍肉身,继续修炼祭炼。婴儿法身与五行阴阳相合,所能动用之法力比金丹境界多出何止十倍,尤其一点灵性真阳,更能操御九天天罡之气以为己用。婴儿法身,瞬息千里,比之剑修剑遁更见迅捷。修成婴儿,才算真正入了大道之门,体悟大道真意,有资格上参无上道法,进窥纯阳玄阴之境。
木平灵卡在金丹境界之上许久不能突破,木千山偏有机缘,有无数宝材外物,又有自家祖父这等老祖高手随时提点,用了取巧之法,修成婴儿。虽是取巧,但一步跨出,便是两个天地。若是斗起法来,十个木平灵也斗不过一个木千山。木平灵瞧了木千山庐舍半晌,恶狠狠道:“起驾!给我火速奔赴碧流岛!”众家侍从轰然应命,大家手忙脚乱,法驾飞腾半空,往碧流岛飞去。
第一百一十二章 葬灵魔剑 千山化身
碧流岛上,凌冲与封寒斗剑亦以白热化。封寒所学驳杂,剑术之中轻重缓急、刚柔并济,变化繁复,尤其他用心狠毒,常以两败俱伤之法出剑。但无论剑路如何变幻,凌冲便如与他拆招数千次一般,熟极而流,剑术之中自生变化,将他一切剑路全数封死,甚而有数招剑法分明还有数十种变化,但被凌冲剑锋一逼,不得不收剑变招,另换招数。
封寒越斗越是焦躁,已然将借着斩杀凌冲为进身之阶,拜入神木岛内门,修习上乘道法的初意忘得一干二净。心头只想将凌冲一剑杀死,以泄抑郁之情。但无论他剑术如何精妙,凌冲始终如海中礁石,任你风吹浪打,我自岿然不动。
封寒暗忖:“这小子如此难缠,想必与我一般,参悟了数十家剑术精粹,不是仓促之间可以拿下,也罢,这套剑法我本是留着进入内门之时,一鸣惊人,你小子如此难啃,便先拿你试剑罢!”
剑术忽然一变,剑路亦变得鬼气森然,一剑之出,必有道道阴气随身,凛寒彻骨。凌冲陡觉寒气扑面,剑风刮面如刀,对方剑法之中丝丝鬼魅之气袭来。不由打了一个冷战,此时丹田中灵光世界一道热流冲出,满溢四肢百骸,将寒气抵消无踪。凌冲便再无见识,也瞧出这套剑法并非正道路数,但二人生死相搏,既然讲好了斗剑,封寒剑法再诡异,也挑不出对方错处,只能打起精神,全力抢攻。
封寒这套剑法乃是残篇,得自东海一处浅滩石缝之中,只有三招,剑路诡异,剑气森森,一望而知是魔道功法,他贪图剑法威力,钻研修习,费去数载心力,方才练成。他也知这套剑法若被正道中人瞧见,定必将他归于魔道修士一类,加以铲除,因此平日秘不示人,迫不得已施展之下,必定不留活口。但今日骑虎难下,双方斗到千招之外,不分胜负,他使发了性子,不管不顾,只要凌冲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