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铁挂了电话,心情很复杂,其实这个时候安铁的心里也很没底起,癌症可不是说着玩的,如果复查的结果和现在一样,安铁都很难接受这个现实,更别提白飞飞了,面对灾难和疾病,人往往是很脆弱的,就拿自己的车祸来讲,安铁的心里现在还有一些阴影。
当人面对死亡的那一刻,所有的悲喜都已不存在,头脑中隐隐有一种渴望,那就是活着,能够活着是一个人最大的幸福。
安铁躺在床上,眼睛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心里又想起了李海军,现在,为什么自己周围的人都这么不幸呢,这两个在安铁生命中最好的朋友和知己,现在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和绝望中,安铁感同身受。
这时候的安铁很无力,面对着两个朋友的不幸,安铁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卓玛的死已经成为定局,安铁实在找不到任何理由来安慰李海军,安铁知道什么理由都是徒劳的,李海军心里的伤口不是一两句劝慰的话就能抚平。
想到这里,安铁对于明天的北京之行又充满了希望,白飞飞还是好好地活着的,只要活着就都有可能,这是白飞飞对自己说的话,也是安铁想对白飞飞说的话,无论明天会面对怎么的结果,安铁决定陪着白飞飞一起面对。
第二天一早,安铁又嘱咐了一遍瞳瞳在家好好呆着,特别是让瞳瞳千万别再动出去打工的念头,瞳瞳答应安铁说:“叔叔放心,我一定听你的话不到处乱跑,等着你回来陪我放风筝。”
安铁摸摸瞳瞳的头,会心地笑了一下,说:“不许跟我说谎,我可是会抽查的,打咱家座机。”
瞳瞳吐了一下舌头,说:“看来你把我当成经常说‘狼来了’的放羊小孩了,放心吧,我不会骗你的。”
安铁拎着昨晚收拾好的包,打算下楼去接白飞飞,瞳瞳挽着安铁的胳膊,依依不舍地把安铁送到小区大门口,安铁拦了一辆出租车上去之后,瞳瞳才松开安铁的胳膊,等安铁坐着出租车走了老远,回头一看,瞳瞳还呆呆地站在那望着自己离开的方向。
安铁快到的时候给白飞飞打了个电话让白飞飞在楼下等他,可是,安铁到了白飞飞家楼下却没见白飞飞出来,安铁正要拨电话再催一下白飞飞的时候,白飞飞拎着一个小行李箱从楼门口走了出来。
白飞飞穿着一身米黄色的休闲装,高挑的身段和雪白的皮肤被这身衣服衬托得更加扎眼,这身打扮本来可以洋溢着一种活力,可一看白飞飞的脸上的神情就有些凝重了。
安铁打开车门迎上去,接过白飞飞手中的箱子,让司机帮忙放进后备箱里,然后对白飞飞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不下来了,正要去背你呢,嘿嘿。”
白飞飞娇柔地看了安铁一眼,说:“怎么?听你的意思是说我还怕?”
安铁一边给白飞飞开车门一边说:“不怕,白大侠是谁啊?”
白飞飞上了车,就安静下来,头发被吹进来的风吹得有些凌乱,白飞飞紧张地把两只手交握在膝头,仿佛此行是奔赴一个命运的审判一样,安铁拍拍白飞飞的手,白飞飞抬头对安铁淡淡地笑一下,安铁说:“是不是有点紧张啊?放松点。”
白飞飞说:“没有,我现在也想开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