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李海军的表弟赶紧问安铁具体情况,安铁简短地把事情叙述了一遍,李海军的表弟一下子傻了,坐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自言自语地说:“小嫂子死了?!”

安铁丢下在那发愣的李海军表弟,推开门走进那间小屋子,看见李海军把原来那个木匣子里卓玛的信全部倒在了床上,对着昏暗的灯光一封一封地看着,那劲头就像小孩子在看小人书似的,看得安铁心惊胆颤的,暗想,操!海军不会是疯了吧。

安铁在屋子里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来,打算看着李海军一晚上,别刺激大了出点什么事情,安铁点上一根烟,看着李海军沉浸在卓玛的那些信件里,不禁想起当初李海军决定去西藏找卓玛之前两个人喝酒的那个夜晚。

那时的李海军虽然颓废消极,可他还隐隐感觉有一丝希望在等着他,可现在,李海军的这点希望居然也被扼杀掉了,想到这,安铁非常担心李海军会就此一蹶不振。安铁想了想,觉得不能让李海军这样,酒?酒也许不能解决什么问题,起码能让李海军暂时忘掉一些痛苦。

安铁走出去拿了几瓶啤酒,把一瓶酒递给李海军,说:“海军,我陪你喝点酒吧?”

李海军看着那瓶酒半天,才缓缓伸出手接过来,看一眼安铁说:“给我一支烟。”

安铁一听,赶紧掏出一支烟递给李海军,然后帮他点着,李海军深深地吸了一口,估计气息不对,被那口烟呛到了,咳嗽了半天,安铁拿着酒瓶与李海军碰了一下:“喝两口,压一下!”

李海军举着酒瓶看了看,然后仰着头喝了起来,大有一饮而尽的意思,安铁本来想说点什么,转念一想,还是让他借酒发泄一下吧,否则李海军不被折磨疯掉也会憋坏的。

李海军猛灌了几瓶酒之后,看着安铁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安铁心里毛毛的,李海军笑完一阵之后,眼睛里充斥着梦幻般的感觉,对安铁说:“安铁,你还记得吗?我去西藏之前咱们俩就在这个屋子里喝酒。”

安铁道:“记得,现在感觉时光好像倒流了一样,海军,你要想开点,人生如梦啊,不定哪天梦就醒了。”

李海军干涩地说:“我现在就醒了,呵呵,我在把卓玛毁了以后居然醒了。”李海军指着散落在床上的那些信,接着说:“你看看,这就是证据啊,是我把卓玛杀了,如果不是我自私地把她带回来,她还会继续作她的梦,我就是杀卓玛的凶手,我是凶手你知道吗?她才十八岁,你瞧,她才十八岁啊,不比瞳瞳大多少吧,可我做了些什么,我他妈究竟做了些什么啊?!”

安铁听着李海军痛苦的自我嘲讽,低下头,缓缓地说:“海军,你不要这样想,如果你不走出这一步,卓玛也许会继续健健康康地活着,可她会遗憾一辈子,如果你当初没有对卓玛做出回应,卓玛也许连这两个月的快乐也得不到,你难道没有意识到吗?”

李海军道:“不对!你说的不对,我宁愿死的那个人是我你知道吗?她不该死的,死的应该是我!她活着她还会有未来,可你看看我现在活下去有什么意义!”

安铁看了一眼李海军,说:“怎么会没有意义?!卓玛为什么选择让你活着,因为你就是她的希望!”

李海军痛苦地把酒瓶掷在墙上,往那张小床上一倒,说:“可她也是我的希望,我的希望已经没有了。”

安铁气急败坏地说:“你不能这么消极,海军!你现在是带着卓玛的希望在活着,所以你要努力活下去,为你们共同的希望努力,才不会辜负你和卓玛的这段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