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铁出了一会神,才关了电脑。然后又慢悠悠地收拾了一下桌子,他并不急于去白飞飞那里,安铁对自己现在的心态有些奇怪。

以前在单位,安铁和一些小伙子们总是急不可耐地等着下班,其实下了班也没什么事,就是不想在班上呆着,哪怕傻乎乎地在街上瞎逛也不愿意在办公室。

但一些年龄稍微大一点的结婚了的男人却不同,对于下班他们一点也不急,经常是下了班在办公室比上班还忙,他们不着急回家,也不去别的地方,而是聚集在办公室打牌,赌博,谁输了谁请客然后结伴去喝酒。有的牌局人够了,他就在旁边看别人打牌,然后一起去蹭酒喝,半夜都不回家,有的常常要老婆左一个电话又一个电话接二连三地催着,才会有一个人十分不情愿地站起来骂骂咧咧地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而在旁边看的人立刻就加入牌局填上空缺。

这些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赖在办公室混在一起,嘻嘻哈哈地十分有滋有味,他们安然淡定,从容不迫,就是天塌下来也不关他们的事。那时安铁觉得是他们婚姻疲惫人生无趣的表现,并且心里对他们十分不屑。

但现在,安铁似乎理解了他们的心态,理解了那种从容淡定的表情。他们心有归属,所以他们不急,有一个叫着家的东西会一直在那里等着他,他们尽可以把单位当战场,把交际当战役,他们尽可以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然后,输了赢了疲惫了总会有一个地方等着他回来,那个叫家的地方其实是他们的奋斗的目的地,也是他们鼓劲加油发动机。

安铁奇怪地是,在这个傍晚他怎么会突然有这些想法。此时的他就是,他不急不慢,人仿佛从容了许多。是秦枫让自己从容了,还是白飞飞和瞳瞳让自己从容了呢?

正想到这里,白飞飞来了一个点话,白飞飞在电话里催道:“你还在单位啊?怎么还不动身啊,饭都做好了,我和瞳瞳都饿了。”

接到白飞飞的电话,安铁笑了起来,像那些打牌的丈夫似的说:“马上就走!马上就走!”

安铁慢悠悠地终于到了白飞飞家,到的时候已经7点多了。瞳瞳正在沙发上看着画报,白飞飞正从厨房往外端菜。

看见安铁,白飞飞道:“你终于出了你们单位那个门了,你们单位有什么吸引力啊,下班那么久也不走?”

安铁傻傻地笑着说:“下班后在那上网,看着看着就晚了,瞳瞳你在看什么啊?”

瞳瞳正在微笑着看白飞飞和安铁说话,见安铁走过来,就往沙发旁边挪了挪,说:“一本时尚杂志。”

接着安铁就看到了桌子上放着你一幅半卷着的画。

安铁说:“就是桌子上的那幅画?”说着安铁站起来,走到桌子旁边开始铺开那幅画端详起来。

这时,瞳瞳也站起来走到安铁身后说:“是啊,就是这幅画。画的名字叫《孤独的老人与少女》,老师说是在报纸上看到我们的爱心义卖的消息后,这几天特意赶着画出来的,让我带去现场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