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瞳装做在努力思考的样子,想了一会,用带点口音的话小声说:“我不记得了。”

安铁一听,心里十分上火,这样的话瞳瞳不止说了一百次了,瞳瞳一说这句话,让安铁没来由地觉得失望,这时,安铁已经很没耐心了,站起来,说:“民警同志,你先问着吧,我还有事先回去了,要是你这边有什么新情况再给我打电话吧。”

瞳瞳一听,看了一眼安铁,张了张嘴,眼泪在眼圈又开始转悠,把手指放进嘴里轻轻地啃着,坐在那里又低下了头。

民警一看安铁坚决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坐在那里琢磨了一会说:“那你先忙你的吧,我一会先联系一下救助站。”

安铁一听民警要把瞳瞳送到救助站,心里很不是滋味,看了看坐在那里的瞳瞳,有点不忍心,可一想起瞳瞳把自己写了一晚上的稿子弄丢,咬咬牙,说:“行,那我走了,民警同志费心了。”说完,安铁又看了一眼瞳瞳,只见,小丫头连头也没抬一下,一直咬着自己的手指不说话,估计那根手指都快被她咬破了。

安铁从派出所回到家,刚打开门,心里就开始空落落的,前几天安铁一回家发现家里有个小女孩很不习惯,可现在小女孩不在了,安铁又开始不习惯起来。

安铁进了客厅,坐到沙发上,环视着整个屋子,各种物品都干净地码放起来,让这个小屋子一下子变得很大、很整齐,安铁点了一根烟,往沙发上一仰,感觉屁股被什么咯了一下。安铁抬起屁股摸索了一下,从沙发垫子底下摸出一个小布包来,安铁把那块破旧的花里胡哨的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有一个婴儿巴掌大的银锁片,只见这个银锁片的做工很粗糙,银制的表面有些发污,看上去脏兮兮的。安铁把这个锁片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发现在锁片的背后还刻着“瞳瞳百日”四个字,看到这几个字,安铁又想起了瞳瞳,心里想,那个倔丫头现在也不知怎么样了。

这时,安铁才想起自己那篇被瞳瞳搞丢的稿件,心里很上火,走到书房里打开电脑,试图再找找那篇稿子,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找回来,安铁只好坐在电脑前,一边回忆,一边从新写。写第二遍稿子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尤其是原稿又不见了,既没有参照,又没有灵感,安铁简直快郁闷死了,机械地敲打着键盘,心里憋着气,不住地抽烟,一会功夫就把烟头塞满了烟灰缸,屋子里搞得像着了火似的。

安铁坐在那写到大半夜,终于把那篇稿子重新写了出来,安铁吸取了前面的教训,把稿子保存了好几遍才关掉电脑,关了电脑后安铁长吁一口气,伸了个懒腰。

这时,安铁扭头一看,书房的单人床上被子很整齐地折在那里,电脑桌的桌面也被那个小丫头擦得干干净净,连以前安铁擦不掉的顽渍都没有了,这让安铁刚才弄上去的烟灰在桌面上显得特别突兀。

安铁的心里又开始想起那个小丫头来,呆在椅子上愣了半天,最后决定给派出所打个电话问问。

安铁接通的电话后,是另外一个值班民警接的电话,估计刚才还在睡觉,嗓子有些沙哑地问:“什么事?”

安铁说:“你好,我想问问白天送过去的小女孩还在吗?”

电话那头没好气道:“你谁呀?”

安铁说:“我是白天把那个小姑娘送过去的人,想问问她还在不?”

电话那头的人顿了一下说:“你等会,我去走廊上看看。”

安铁一听走廊上,心里更不是滋味了,这时,电话那头的民警说:“还在那呆着呢,在椅子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