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怒风号那份,单看凯撒的全名,麦加尔有一种身心早就在自己不知青的情况下属于另一个人的变态被征服感,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是猫爪子在心里挠了下似的,有点儿疼,其实又特别痒痒。
如果凯撒本人现在就站在他的面前,他可能就要激动地要求现场来一发了。
他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奴隶契约书都是这么写的——至少听雷克的语气,雷克不会跟自己的奴隶玩儿这套肉麻,然后听说凯撒除了自己也没有别的奴隶,黑发年轻人不免有些“独一份”之类的得意情绪,很满意地打开羊皮纸又看了一遍,在羊皮纸的右下角,龙飞凤舞地写着凯撒的名字,然后在凯撒名字的旁边,用同样的墨水,是麦加尔当初心不甘情不愿签上去的三个大字。
罗沉舟。
凯撒的最后一个字母带出来的笔迹拖得很长,碰到了罗沉舟的罗字,于是俩道力度不同、走向也不同的笔记就这么黏糊在了一起。
凯撒和罗沉舟。
一中一英紧紧地挨在一起,一眼看过去,格外高端大气上档次。
恋爱的最高境界大概就是故事到最后我终于把自己的名字写上了你的户口本。
麦加尔觉得自己做到了。
……
第二天,阳光明媚,是个出海的好天气。麦加尔捧着他的结婚证书老老实实上船了。
“我要去英雄救狗了。”他说。
哦对了,上船之前还有一个插曲——
站在码头上,耳边还是“罗姆酒!小麦啤酒!火辣的威士忌!奶酪来一份吗壮士?”“新鲜运来的椰子酸枣,买椰子送硬面包啦!”俩小摊小贩固定不变的台词,作为一名一个月前被船长正儿八经亲手流放的船员,再次看到怒风号的时候,麦加尔很激动也很感慨,连带着对大狗的思念之情,对着怒风号的船身这货差点儿就把自己给激动硬了。
而站在他身后的雷克很显然不能理解文化人的这种思绪,他万分不耐烦地嚷嚷着“还不上船不知道时间就是金子么老大肯定已经不耐烦看大门了”,然后毫不犹豫地照着怒风号前任海象员的屁股踹了一脚。
哗啦一声,麦加尔落水。
然后好一会儿没能浮上来。
看着飞溅满码头的海水,雷克愣了。
后面枝枝提着裙摆冲上来,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揪住雷克的衣领,非常像个悍妇似的提高嗓门嚣张地大吼:“我家主人呢!”
这护主心切的姑娘完全忘记了她一会儿要坐的船叫怒风号,怒风号的船长叫雷克……哪怕只是暂时的。好在雷克智商也不高,面对姑娘愤怒的肥啾似的质问,他也傻了,拍开枝枝的爪子就要往海里跳,一边摆姿势一边非常慌乱地说:“我好像把他杀了!”
枝枝:“……”
这时候,麦加尔爬上了码头。
顺便呸了雷克一脸海水。
浑身落汤鸡似的麦加尔抓着一还在往下滴答水的羊皮纸愤怒地冲雷克吼:“老子的结婚证书差点儿被你弄海底去了,弄没了你赔得起吗,啊!这可是我家凯撒你家老大怒风号的大家长最重要的宝贝——”
雷克认真地想了想然后真的道歉了,事实上,没谁知道这个羊皮纸到底真是被凯撒视若珍宝地放在宝箱里,还是当时也就图个顺手随便放进去的,反正……麦加尔说是就是吧,谁让凯撒不在这儿,然后他又是这张羊皮纸的第二当事人呢。
……
这一次的队伍还是很庞大,黄蜂号加怒风号再一次合体了,没有了凯撒的管制,雷欧萨很嚣张,把怒风号的甲板当自己家似的,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蹭吃蹭喝蹭睡,哪怕已经被麦加尔正儿八经地发了“弟弟卡”,还是死皮赖脸地凑在他旁边,甚至麦加尔和雷克他们开会商量航行进度的时候,他个无关人士也不知道什么叫自觉退散,死赖着脸让枝枝在会议桌旁边多加了一把椅子。
有时候麦加尔很奇怪雷欧萨为什么这么积极。
“因为他是我哥。”雷欧萨回答。
麦加尔点点头,心想这应该就是本年度最虚伪的谎言了。
麦加尔又去问雷克,为什么这么积极。
怒风号的前任大副现任船长苦笑了下,他站在曾经凯撒站过的三层甲板上,用手指虚点了下甲板上忙乎个不停的海盗们,然后伸手揉乱了麦加尔的头发:“凯撒虽然有时候任性骄傲不讲理又难伺候,但是是个好老大,我们所有人都知道,不是那个守护者不让我们进去,是凯撒交代那个守护者不要让我们进去——”
麦加尔看着雷克,不知道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