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后,从另一辆马车上下来将这一幕接个正着的黄蜂号大副爱德华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觉得红着眼圈笑得真心实意的船长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特别狰狞。犹豫了下,他恭下身,小心翼翼地凑了上去。
“船长?……”
“干什么?”
“胡安二世那边已经准备好了,一旦凯撒上交那三个岛的所有权,就可以动手。”
“唔?……噢,随便你们啊。”
“那……那个海象员呢?”爱德华犹豫地问,“等凯撒完蛋之后,还是按照原计划抢到咱们船上来?”
“……他啊……”雷欧萨难得陷入了沉默,在爱德华几乎以为对方就要改变主意时,才听到对方拖长了腔调,不急不慢地说,“看看再说,先别急着行动。”
“咦?”
“照我说的去做就好了啊,哪来那么多疑问。”
皱眉,任性地拽了拽整整齐齐扣到颈脖的衬衫,雷欧萨看上去对自己的犹豫不决也非常地不满意和意外,“啊啊啊啊!”烦躁地蹲在地上,少年挠了挠刚才被揉的乱七八糟的长发。
……倒不是忽然间心软了啦。
就是好像突然有点舍不得那双会像小狗一样看着自己的眼睛了啊怎么办嘛!!!
第44章
直到宴会开始,凯撒还是对刚才马车上俩“友谊万万岁”的傻叉的互动行为耿耿于怀,舞曲中,他就像是玩儿似的扶着麦加尔不怎么细的腰甩来甩去,宫廷舞步比在酒馆里胡乱跳的舞麻烦多了,当男人将手中的黑发年轻人毫不费力地转了个被动的三百六十度,黑色长发纷飞,凯撒面无表情地将穿着黑色裙子的人一把抓回怀里,姿势定格,一曲结束。
周围响起了一小圈女士们羡慕的倒抽气声。
“你干脆把我扔到门口的垃圾箱里去怎么样?”麦加尔站直了身子,有些气喘地甩开凯撒,“下辈子也不跟你一起跳舞了。”
男人毫不在意,懒洋洋地笑了笑正准备告诉天真的海象员同志跳不跳不是他一个小奴隶能决定的,忽然从门口传来一阵骚动,抬头看去,发现是胡安二世派来的使者到了。当目光停留在了使者手上小心翼翼捧着的一个长长的木盒子时,那双琥珀色的双眸少见地亮了亮,产生了一些兴趣。
伸手捏了捏麦加尔的下巴,就像逗猫咪似的,心不在焉地勾手指在海象员下巴上挠了挠,男人缓缓地说:“乖乖在这等我,一个小时,乱跑就打断你的腿。”
说罢,目光游移,在不远处人群中谈笑风生的某酒红色长发少年身上顿了顿,不放心地又道:“还有,离雷欧萨远一点——再敢跟我说‘他只是个小孩’,你就死定了。”
哎呀,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麦加尔回之一个狗腿的笑容,凯撒警告地瞥了他一眼,放开他向那个使者走去,俩人被众人包围在中间,不急不慢地用西班牙语交谈了几句话,忽然,人群让开了一条道,就和摩西分海似的,从中间走出了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姑娘。
金发碧眼,长长的卷发垂到腰际。漂亮的高跟鞋晶莹剔透说不定真的是水晶做的,俩小胳膊粉嫩得像是碧藕,胸大不大不知道至少是真的,脸蛋漂不漂亮不知道背对着阳光看不清楚,但是从对方走路的姿势就能看出其心情有多么的愉悦——
这不,蹦跶着就抱上凯撒的脖子了。
这不,俩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就亲上了。
瞎狗眼啊。麦加尔满脸凝固站在不远处,抬头望天。一个月来被粗糙的甲板磨得底儿掉的破烂鞋子磨了磨脚下柔软的地毯,不知道为什么,海象员同志忽然觉得有点儿明媚忧伤。
周围的人都在围观大狗和那个不知道哪位的姑娘热情接吻,麦加尔啧了声,心想不知道看到狗交配要倒霉的啊,面无表情地从胸部掏出一个苹果,咔嚓咔嚓地咬了几口,被啃得凹凸不平的苹果就和凯撒的脑袋似的那么招人恨。
忽然背后扑上一个重物,一个人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吊上麦加尔的脖子。
“噗——”
喉咙里的苹果都差点被勒得喷出来。
后面的人赶紧松开他,在麦加尔呛得腰都直不起来时,还特别贴心地给他拍背——只不过手力大得几乎要把人内脏都震碎了,被呛得眼泪模糊间,麦加尔隐约看见他面前那个人的鞋子,和凯撒一样,做工讲究的马靴,大概也是从意大利最好的鞋匠那做来的。
“对不起对不起,”手足无措的声音从脑细袋上飘来,“我不知道你在吃……咦,哪来的苹果?”
舞会上只有蛋糕,各式各样的酒,和其他简单的小曲奇饼干,好像没有准备水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