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大雍立国四百多年来,很多规矩都废驰了。
有些中原大国,诸侯之女现在也敢称姬了,只不过还是不敢自称王姬,而是把国号放在前边,陈国公主就叫陈姬,郑国公主就叫郑姬。
诸侯之子的“公子”这个称呼就更泛滥了,权贵富有的人家男丁,民间百姓为了恭维,也一概以公子称之。
姬侯虽然已藏了反心,可是在这些场面事上反而格外注意,他的女儿们,就绝不允许称为姬。所以姬侯身上很难挑出毛病,能够美誉冠于诸侯,自有他的道理。
浅陌调皮地一笑,一纵身就从葡萄架上轻盈地跳了下来。
姬侯展颜道:“陌儿呀,你还记得前日为父和你说起过的那个陈玄丘么?哈哈,此人今日一纸文章,再次震惊朝堂啊。黄大夫已把此人情况报与寡人,他年方十八,尚为婚配,人品俊逸,才华出众。寡人决定,就把你许配给他了。”
浅陌一听就急了:“父亲,这也太草率了吧?人家都没见过他呢。”
姬侯不以为然地道:“哎,就算坊间百姓,也只是偷偷摸摸的男儿相女,从来没有女儿相夫,何况我诸侯人家?世间没有那样的规矩,为父选中了,你嫁就是,勿须多言。”
姬侯说完就急匆匆赶去宝库了,他要搬一架梯子,好好看看那天下舆图。
浅陌气鼓鼓地顿了顿脚,其实像她这样的姑娘,还真没有出嫁之前先去相一相丈夫的道理。
她的姐姐们有的远嫁他国,都是千里迢迢送人过去,待入了洞房,掀开红盖头,才能见着自己男人第一面。
纵然是嫁给本国公卿大臣或者其子嗣,也是父亲出面,最多母亲见一见未来的女婿,一样轮不到她亲自去相丈夫。
可是,浅阳与姐姐们不同,她从小在大道宗学艺,对于宫廷礼制可不那么敬畏。
父亲一直夸那人文采出众,从不提他武艺,看来此人定是个文弱书生了。这样的男子,怎么配得上本公主?不行,我得去瞧瞧他,若是不堪入目,就央求母亲,打消父亲的主意。
想到这里,浅陌立即赶回了自己的宫殿,吩咐贴身侍婢,赶紧去帮她准备一套男装,再弄一块腰牌。她要女扮男装,访一访凤凰山,瞧瞧那个陈玄丘,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次日又是文考之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