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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岸后心里畅快多了,感觉就像成功逃离纳粹集中营。但身上还有一个条件的封印,于是又问了一回爱伦,“接下来我们来着手进行你的条件?”他想起了钱,把本金和利息放到她手里,免得又忘。

“条件取消了,刚才你帮我个大忙。如果你立场不坚定我今天必定掉到火坑里,这点我很清楚。做这种事最低限度也要自愿,最最起码也要强迫自己自愿。”

林欢也觉得这像场闹剧,像场嘉年华会,主人同时扮演着游客。今天这里占地广阔,闪亮着五彩灯火云霄飞车旋转木马;明天营拔人去,丝毫留不下值得回忆的东西。他很想和她说点什么让她好过点,但他们俩一个在南极一个在北极,相距太远,就是这么回事。

如果现在时间还早,送她到机场道别就是最好结局。林欢又带着爱伦回酒店,从大堂再要了一个房间的钥匙,把爱伦安顿在自己隔壁房间。她全身靠在半开着的房门上,双手也扶着门框,拨撩的目光依旧充满期待。林欢的心弦早就乱了,喘口大气,拍拍她的头回自己房间。

昨天做出的产品全部消失,新的原料又静静躺在角落。经过昨天一夜他感到功力再上层楼,不须要蹲在这堆金属板砖旁埋头苦干,似乎遥控的方式也奏效。照例又是洗完澡着手开始干活。等一下,先把今天卢森堡的照片上传,再报告自己近几天很忙。由于这次的狙击行动事关重大,qq的保密程度太差,他也不便具体解释自己在忙什么。她们两个好像也很忙,忙得有点不大正常,昨天没跟她们联系今天也没看见留言,不会生气了吧?次次明明都没偷吃次次还惹家长生气。便纵有千种冤屈,更与何人说?

走到卧室往床上一躺,闭上眼睛。外厅角落的一块块板砖乖乖飘移到床尾,悄无声息地融化着;空中出现两支无形的探针,喷射出一股极细的银线,像毛衣编织机器开始一层层复合编织,直到压缩成两块新板砖,再另起两块……这样居然也行?工业革命的时代到来了。

这些纷至沓来的事情明明与自己关联不深,偏偏又无法抽脚离开。他这份懊恼的情绪来得稍嫌早点,不久他又接了一通电话,才真正明白什么叫欲罢不能。

这通电话本身并没带给他什么困扰,是白依然的电话。即使她不打来自己也该抽时间打过去问候一下。现在是夜里11点,换句话说上海是早晨六点。他有种不大好的直觉和联想,莫非……?

“我现在在斯德哥尔摩,猜你现在还没睡,打个电话试试,果然通了。”

“你怎么也来了?”他快崩溃了。有人说结婚就是手上戴上手铐。如果脚下又戴上脚镣,就变成重婚。现在要他戴上手铐脚镣玩杂耍,似乎现实还不允许他玩出差错。看看一个人的潜力有多巨大。

“虽然我现在暂时失业,但还是花得起钱出门走走。”白依然在电话里笑道:“上次送你上飞机知道你的目的地,就稀里糊涂到这里,看会不会再次偶遇。你现在还在斯德哥尔摩?”

“是的,你住在哪?”

“水晶宫酒店。”

他问这句是白问,她绝不可能住自己所在的酒店,市区的其它酒店他也一无所知。白依然等他几秒还是没有回应,便继续道:“我自己走走,等你有空的时候打我电话,你还欠我一顿饭。”

“没问题,我一有空就去找你。”

“噢,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