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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说话,按了桌上控制开关,玻璃隔墙颜色暗了下来,打开抽屉拿出个方盒交给他,“本来想圣诞节送你的,不过看来你那天恐怕会分身乏术,先给你好了。”

林欢拿在手上晃了晃,不晓得是什么东西,也没心思去拆,“圣诞节你派我到个远远的地方出差吧,我现在都在考虑这个家到底是搬还是不搬。”

她板着的脸终于还是坚持不住缓和下来,“这个月圣诞节是周末,过年前没什么差能出了,你房子装修好了?搬喽,不搬买房子干嘛?”

“搬了后我和她是邻居……我只希望你们都别生气就行,她让我辞职也行,你让我把房子卖了也好,反正怎么样都成。”他真诚的,想不到自己的感情也有如此丰富细腻的一面,说完自己也感动了一把,确实是实话,和她们一比,其他的东西好像都算不得什么。

林晨皱眉道:“她要是真为你着想的话就不会让你辞职。”又催促着道:“快把盒子拆了,看喜不喜欢?”

林欢把盒子拆了,一个正方体的表盒,沉甸甸的,一个精致的腕表露了脸。

他愣愣的道:“这表不便宜吧?”又仔细看了表盘上的牌子,笑道:“这牌子我在香港见人戴过的,你原来跟我说过我一时又忘了,那时候想回来再跟你虚心请教一会结果忘了。”

“vacheron nstant,江诗丹顿……”

“嗯嗯,我老以为是康斯坦丁,不过又觉得不对,怎么翻译成这样。”他戴上,表带的宽松正合适,估计是事前裁过,她很细心。逮住她心情不错的时机多和她聊聊,顺便再上上课,“这开头的vacheron代表什么意思?”

林晨拉过他的手在面前晃晃,觉得蛮配,如数家珍道:“两个单词代表两个合伙创始人的名字,瑞士表通常都这样命名。以前的表匠既负责做又负责卖,但一个好表匠并不一定是一个好经营者。后来发展成做技术的专管如何生产出好的产品;做经营管理的负责资金运转,各司其职。”

她看林欢听得津津有味,也来了谈兴,继续道:“其实制表不是瑞士独有的。英国的制表技艺相当精湛,因为他们是殖民大国,在拓展过程中,时机显得非常重要。制表业在德国也有悠久历史。还有法国,其实早期的瑞士表匠都是从法国流亡过去的——当时的宗教原因,很多人被驱逐,他们中的一些人成为了最早一批制表匠人。相对于当时的法国,17世纪的瑞士至今都有着十分自由的空气,工匠们可以不必担心宗教裁判等问题,安心钻研制表技术。”

“而且在瑞士的山区里,冬天漫长而寒冷,好像在阁楼上制表成了一项打发时间的好方法。所以到今天,瑞士表已经有了250多年的历史。但是历史越悠久,越是应该积极面对现实和未来。”她最后目不转睛注视着他,有情意、有期望,还有警示的味道。

最后两句话让他猛一激灵,这两个女人怎么都喜欢故事里套寓意,绵里藏针?

“嗯嗯,让我精神上和物质上都大有收获,十分感谢,回头我也送你一个礼物。”他也决定送块表给她,就是她最想要的那个字母开头的。什么来着的?忘了……也不好意思问她。先保密,也给自己保留点面子。

“那中午一起吃饭吗?”他再试探一次。

“晚上吧,”她终于展颜,“一点半有会要提早开,我叫的盒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