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莺走上前,笑着问:“公公,这么晚了怎么还守在外面?”
福寿刚刚承受完皇帝的怒火,看见少女,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娘娘,怎么现在才过来?”
微莺继续心虚,摸摸嘴角:“有事耽误了。”
福寿公公叹口气:“娘娘,唉,你啊,你现在还是不要进去吧,陛下正在气头上,刚发了好大的火呢,还说、说……”
微莺歪了歪头,“陛下说不想见我吗?”
福寿不敢说话。
微莺看他的模样,转身往回走,走了两步停下来,仿佛在想什么,又回头问:“她下旨不让我进去吗?”
福寿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这倒没有,只是、只是陛下现在很生气,娘娘进去怕是要撞在火口上。”
微莺笑了笑,折身返回,笑眯眯地推开宫殿的门。
“没有下旨就没事了,”她厚颜无耻地说:“我觉得陛下应该是想见我的。”
两旁的宫人战战兢兢又目瞪口呆。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上赶着把脑袋凑过去给皇帝砍的人!
福寿犹豫片刻,又怕自己家的小暴君发起怒来把微莺怎么样,又怕微莺看到皇帝发怒的模样反而把陛下怎么样。但想来想去,他还是点头,让开身子:“那娘娘便进去吧,陛下……”
陛下肯定是不会对娘娘发火的。
寝殿灯光昏黄,宫灯朦胧。
微莺走了没几步,踩到一地破碎的青瓷碎片,默默挪开脚,认出这是本放在墙角的花瓶残骸。她继续往里走,碰到的东西越来越奇怪:
一开始还可以解释是皇帝生气把家给拆了,但是——
微莺捡起地上一条红色的长绸带,皱起眉:这玩意是个啥?
她又走两步,捡起了地上的龙袍、中衣、依旧带着沉水香的裹胸。
这些又是个啥?
陛下刚才表演了一场脱衣秀吗?
皇帝裹在被子里,背对着她,沉声道:“谁让你进来?不是说了要你们都滚出去吗!”
微莺:“当真让我走?”
云韶认出她的声音,攥了攥掌心,本想马上转身,但又忍住,头埋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地说:“莺莺,莺莺还来做什么?都已经这样晚了。”
微莺:“……陛下生气啦?”
云韶把自己埋得更深,乌黑泛卷的青丝散落在黑色绸被上,被烛火镀上层华丽又绚烂的光彩。
微莺走过去一点,弯下腰:“陛下生气的话,我先回去啦?”
云韶连忙从被子下伸出手,“莺莺别走!”她气闷地撅起嘴,“你怎么现在才来。”
微莺揉了揉她的脑袋,“有点事。”
云韶不开心。
微莺问:“陛下不是要亲自拆礼物给我看吗?”
云韶闷闷地说:“已经拆开了。”
微莺露出迷惑的神色,蹙眉望着她,“在哪里?”
云韶垂下头,苍白脸颊泛上淡粉,轻声说:“在莺莺的面前。”
微莺眨了眨眼,不解地问:“什么?”
云韶慢慢坐起来,绸被遮住自己,看了眼微莺,眸中水雾蒙蒙,欲语还休。她轻轻咬了咬唇,贝齿压在殷红的唇上。床头一盏雕花宫灯投下柔和的光,为美人添一份娴雅秀色。
微莺这才注意到,云韶精心描绘了妆容。
似是这边盛京美人中流行的珍珠妆,两颗盈盈珍珠贴在眼下,宛若两滴欲落的眼泪。眼尾精心描了一线红,精致而妖冶。
美人微低着头,长而卷的发从身侧垂落,一根镶蓝宝石孔雀银簪束住长发,流光溢彩的流苏坠下。
她抓着绸被的手慢慢松开,绸被滑落到腰际,露出宛若白雪砌成的玉体。
微莺眼眸睁大,快步上前,猛地把皇帝推到在床上。
云韶惊诧地“嗯”了声,随即露出期待之色,笑着说:“这么快吗?”
微莺拿绸被盖住她,然后用那根在地上捡到的红色绸带把皇帝连被子一齐给打结,裹成一个粽子。等把粽子捆好,她拍拍手,垂头剪掉灯花,掩饰自己的慌张心跳。
云韶:……
这根绸带到底还是用在她的身上,但为什么使用方式和她想象的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