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水壶被狠砸在桌面上,水因颤动溅了出来。盛玉宸撞过柏秋池的肩膀,没走两步又被叫住。
“我什么时候垮台,还说不准。但明早就轮着您了,盛总。”
“”
柏秋池悠然地喝完杯子里的水,他轻轻放下,自后揽过盛玉宸的肩。
“最后一次这样喊您,往后就没这机会了。”
柏秋池略带可惜地叹了口气,手指安慰性地拍拍臂膀,就作势抽手。
“不早了,早点睡吧。明天会很累的。”
柏秋池抬手捏了捏发酸的后颈,先一步走出厨房,再顺势拐弯,走上楼去。
鸠占鹊巢都如此自如。
愤懑又在血脉里猛涨,他下楼前好不容易平复下的心,又在柏秋池轻而易举地嘲弄。
盛玉宸呼吸深重,脸色愈发地差,他头一回对一个人涌升如此强烈的恨意。
一夜过得格外地慢,慢到盛玉宸几度阖眼都毫无睡意。他痴痴地怔着天花板,漆黑一团,根本看不清楚,但又好像隐约能看见挂着的灯。
但灯已无光,光已湮灭。
凌晨六点,盛玉宸终于从床上爬了起来。他靠着一把接着一把地冷水把自己冲清醒,又从柜子里翻找出全新的电动剃须刀,站在全身镜前仔仔细细地刮着下巴上的胡茬。
他生怕刮不干净,又前倾着凑得更近些。木梳就着摩丝梳过头发,他看上去神采奕奕,但掩盖不了黑眼圈和红血丝。
他甚至在衣柜前站了许久,双手在众多衬衣里无措地翻找,似乎每一件都不够满意。最后勉强拣上一件,再打上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