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怕什么呢?
怕什么呢?他以前从来就不怕什么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也怕那也怕,最后竟然最怕没钱。梁榕易觉得自己以前就是个笑话,直到现在,他也终于明白自己在怕什么。
手下的红伞已经被风吹烂了,红色的外皮包裹着骨架定在梁榕易的每一个动作上,即使是增加负担,他也不想丢掉它。他是那么注重红白喜事的人,红色又偏偏是那么喜庆的颜色。
漫长的15公里在弯弯绕绕的临时房屋中穿梭结束,梁榕易从最后一道挖机抵着的铁门旁爬过去,终于看到半淹没在水中的夕阳古镇。
看着前方闪着红灯的消防车和救护车以及全副武装匆匆行动的人,他才想起来要打电话。
手机屏幕上沾了水,地图上的两个红点逐渐重合。他切回主屏幕找到阙云柯的电话按下,然后屏幕突然一黑,也不知是死机还是关机。
前方各自繁忙的人没有注意到他,他抖着手在人群里巡视,没有自己想找的人。
与此同时,在夕阳村挨家挨户劝阻搬移花盆重物以及送干净水和手电筒的阙云柯手机响了一下。
仅仅响了一下,就再也没响过。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把手机塞到了隔水的口袋里。
“阿婆,你这花盆得拿进来,这要掉下去会砸死人的”阙云柯放下手机之后匆匆走进一户人家,家里的老人正在用铁盆装着柴火煮鸡蛋,他急忙又说道“咱们先吃点干粮,这样很容易引起火灾的,你这铁盆装着柴烧很不安全啊”
“什么不安全的啊,外面风大雨大的烧什么烧”阿婆显然不乐意听劝,白了阙云柯一眼又说道“我那是绣球花,就爱这雨,喝得越多越好看。”
阙云柯皱了皱眉,很有耐心地拿出包里的干粮递过去,话还没开始说,同伴带着一人走了过来。
“哎哟喂”
来人是村里的老干部,见状急得赶紧倒水把火盆浇灭,叽里呱啦说了一通方言,大概意识就是明年的什么扶助金还是什么金不给了。
阿婆闻言,赶紧去把阳台上的绣球花抱了进来,连忙保证遵纪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