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很不给人留情面，饶是纪文成，也被说得脸色微变，眉头拧得更深了一些。

他知道沈烨霖对人无情起来的时候，说话是很伤人的。但没想到当这柄刀子转而对向了自己，竟能将他扎得如此鲜血淋漓，痛彻心扉。

心脏难以控制地一阵阵发紧，他遏制着胸口迅速蔓延开的痛楚，沉默着抿唇不语。

见他不说话了，沈烨霖从坐着的地方站起了身，平静地抚平了衣角，准备回到宴会中去。

陆辰见他准备要走，便忙说了一句“等等”，紧接着又对方贺澜随意客套了几句，转头跟上了沈烨霖的步伐。

纪文成留在原地，攥着手指，表情来来回回地变换了一阵，最终扭头看了在旁看戏的方贺澜一眼，也跟着离开了露台。

热闹的露台，顿时又冷清下来。

……

“才一会儿不见你，就给我跑不见了。”陆辰跟上沈烨霖的步子，抱怨似的跟他说，“烨霖你这家伙，能不能别老让我这么操心啊？”

沈烨霖淡淡道：“我不是未成年人，有自理能力。”

言下之意就是：少管，烦。

陆辰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笑了一声，说：“那不行，姑姑还在大厅里等着呢。她要是问我一句，‘小辰，你看见小霖了吗’，我支支吾吾半天答不出来，那这丢人岂不是丢大发了？”

反正陆辰的歪道理总是一堆堆的，沈烨霖懒得和他争论。

走回大厅，果然看到了沈夫人正在等他。只不过和陆辰口中形容出的焦急模样，显然差别极大——脸上笑容满面，正兴致勃勃地和身边的年轻男人交谈着。沈璇则挽着她的胳膊，也笑嘻嘻的，和对方交流得很好。

他微微抬了眼望去，却发现那个年轻男人，竟然是傅建义。

看到那张脸的一瞬间，沈烨霖注意到陆辰的脚步微微一顿，旋即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那停滞异常短暂，就好像刚刚的反应只是他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