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丽璐道:“昨晚聊天,他突然说了个什么‘他人即地狱’的话,说什么这世上没有绝对的自由,每个人都在和别人互相羁绊,互相牵连,我就问他是不是觉得我烦了,他说不是,我就一直问啊……”
“昨晚你们在哪里聊天?”
“啊……那个……手机短信,wc,嗯。”
“你们同居了?”
杨丽璐低头。
徐晴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摇摇头,又说:“你不要介意他说这种话,在旅行的那三年里,他说过不知多少莫名其妙的话。”
杨丽璐抬头看着小姨,问:“他还说过什么?”
“说月亮和六便士,说人生枷锁,都是一些玄而又玄的问题,”徐晴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柳敬亭跟她聊过的那些话题,续道:“他这个人,把自己藏得太深,喜怒不形于色。你想想,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面对那么多流言蜚语,批评谩骂,心里怎么可能会没有一点反应,只不过被他自己强行压下去罢了,一次如此,次次如此,积少成多,终需要偶尔爆发一下的。”
杨丽璐有些诧异,没料到小姨居然会为柳敬亭说话,而且还聊得那么深刻。
徐晴看了侄女一眼,笑道:“我看得出来,你心里除了他,是不可能再接受别的什么人,既然决定一直在一起,理解就变得十分必要。”
杨丽璐点点头,说:“我其实知道这些,可是,可是我过几天就来那个了……”
徐晴轻轻拍了拍杨丽璐的肩膀,说:“所以更要保持好心情,所有执着于写字的人,都会或多或少地有‘我可能是个思想家’的错觉,他现在试图探究人际关系终极意义,想多了,难免间歇性脑残。”
“小姨,他不脑残的。”
“好……吧,你们这些小年轻。”
……
像徐晴说得那样,柳敬亭最近的确是陷入人际关系本质意义的樊笼中,尽是一些形而上的问题,类似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究竟建立在什么因素的基础上,这个基础究竟有多牢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