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敬亭心中默默地给孔子大大点了一个赞,孔大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远之则怨,近之则不逊。”实乃真言。

那天两人一起逛街,柳敬亭明确地表示自己想牵手的愿望,被无情地拒绝,今天她又因为这一句话心生不满,果然非常完美的表现了“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判词。

“胡小米——”柳敬亭无奈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轻轻一叹,然后不再多说一个字,把多余的意思通过这一声轻叹传达出来。

这是聊天的一个技巧,有时候,你费尽口舌地解释一大通,可能完全没什么效果,但是,你云山雾罩地、语气复杂的叹这么一口气,必然会给对方留下无尽的遐思,令对方琢磨不透,于是她自我反思,进而渐渐地忘记她为什么要责备你。

弥琥听了柳敬亭这一声轻叹之后,立即回想起那天“牵手未遂”事件,又想起许多个不眠之夜和夜半惊起和柳敬亭的电话,渐渐地就心软起来,说道:“好了啦,年纪轻轻的,整天学老人家叹气,我有时间,跟你……”

说到这里,弥琥忽然意识到什么,孤男寡女,遥远的江海,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些念头瞬间在脑海中闪过,正自犹疑,猛然间又想起柳敬亭那张偶尔欠扁,大部分时间却令人睹之亲切的善脸,笑了一声,继续说道:“跟你一起去就是,可是为什么要去江海那么远?”

弥琥的这番心里斗争在一瞬间完成,即便聪明如柳敬亭也没有察觉到什么,模仿电影《手机》里张国立的语气说道:“有个年轻的编剧,对我有些崇拜,想约我们见一个面。”

“年轻编剧,男的女的?”

柳敬亭好笑道:“至今不知性别,不过她自称为雌性,称呼我为大叔,称呼你……”

“叫我大婶?”弥琥反应迅速,随即反应更加迅速地意识到这句话的矛盾之处,脸一红,试图转移话题,却听柳敬亭说道:“她就是叫你大婶啊。”

“不会是你扮演大叔欺骗人家吧?”弥琥愤愤道。

“怎么可能,她是从小说里判断出来的。”

弥琥一想到柳敬亭的小说,对“大婶”的误伤也无话可说了,“那就去会会这个大侄女吧。”

……

弥琥答应之后,柳敬亭突然意识到,自己居然完全没有向那朵刀花要电话号码,于是赶紧给莫名其妙的刀花留言:“你大婶同意去江海,届时怎么联系?”

刀花似乎一直在等他留言,立即回复道:“到时你戴一顶红色的太阳帽,大婶穿红色的裙子,你们到舞台后面去找我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