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行险而得天下,万中无一,更多豪杰连称王的机会都没得到。况且开国之君并非一味行险,必是先稳而后险,有机会将敌方一举消灭时,绝不犹豫。徐公子退位之人,空谈史书,不足鉴也。”
“梁王之劲敌并非邺城,恰恰是淮、并两州,淮州为避弑君之名,出兵而不立旗,事成之后必定反目——如宁王在江东所为,郭先生乃当时出谋划策之人,梁王当引以为戒。”
江东皇帝死得不明不白,罪名最后落在梁、兰两家头上,但是许多人都知道,幕后策划者必是宁王,皇帝驾崩之后,他却打出复仇旗号,要尽斩两家老小。
郭时风冷笑,“徐公子重色而轻友,哪一句话会是真心?”
“郭先生重利而轻义,何尝真为梁王着想?”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寸步不让,渐渐地言辞不善,开始攻击对方为人。
马维突然睁眼,大声道:“够了!”
徐础与郭时风同时闭嘴,互相作揖,各退两步,不再多说一个字。
马维面无表情,在外人面前,他要尽力保持高高在上的架势,绝不能流露出半点犹豫,即使觉得争论双方都有道理,心中患得患失,还是要显出一副成竹在胸的神情。
沉默片刻,马维问:“徐公子,你因何去而复返?就为阻止郭先生劝我改变主意?”
这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稍一不慎就会惹怒梁王——若说是,则暗示他认为梁王软弱,辩不过郭时风,若说不是,则显得别有用心,必须为之找一个合适的借口。
郭时风觉得自己不需要插口了,因为一见面时,徐础就已承认过自己回来是要做郭时风的对手。
梁王倾听多时,却一直对开始的这句话耿耿于怀。
徐础微微一笑,“我猜到郭先生不会死心,所以赶回来阻止他的计谋,但这是一个借口,好让郡主放我离开。”
“这又是何意?你不做邺城的使者了?”马维问。
“梁王与郡主既已结盟,我的使者身份便告终结,从此不再是任何一方的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