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他们说,绝无告密者。”
甘招沉默一会,“我不是有意告密,只是……只是……”
“薛六甲找上你了?”
“他派人找我,还威胁我,说他今日无论如何也要杀一王立威,如果我不开口供出一人来,就要拿我开刀。”甘招尴尬地笑了笑,“我并非贪生怕死之辈,所以……”
“所以你没供出一人,而是供出所有人。”
甘招更加尴尬,“降世王本来就已怀疑诸王,我顺着说了几句,但是没提今日的计划,我曾向吴王承诺保密,真的只字未提。”
甘招的“告密”虽未指向任何一王,却足以令薛六甲下定决心要杀一王,经过一番权衡,他选中了晋王沈耽,要不是徐础挺身而出,大殿里已是鲜血沾地。
“吴王胆子真大,但是这么一来,降世王更加相信诸王都在反对他,早晚要动手。”
“五王守门,部下将士至少一万人,薛六甲只带六千人入住皇宫,怕他做甚?”
“五王虽有万人,但是彼此不合,降世王最擅长挑拨离间,而且他在城外还有数万人,一旦攻城,五王将腹背受敌。”
徐础笑道:“城外降世军虽众,但是不擅攻城,五王各留数百人守城,足矣。薛六甲挑拨离间,对秦州乱民有用,对五王无效。咱们这些人不至于连轻重缓急都分不清,一同抗衡官兵时,五王联合,薛六甲在哪呢?如今东都已下,诸王人人出力、人人有功,唯独薛六甲乃是被迫参战,在战场上,他可曾倾其所有、奋勇杀敌?”
甘招摇摇头,默不做声。
“蜀王追随降世王日久,对他或有忌惮,我们几人可不管他是不是弥勒亲传弟子,哪怕他是弥勒本人降世,如今也是肉体凡胎,该杀还是要杀。”
甘招叹了口气,“吴王请听我说,我也不相信降世王的那套鬼话,我担心的是……还是诸王不和。”
“即便联手过一次,蜀王仍存疑虑?”
甘招笑着摇摇头,又叹一声,比上一次更长更重,“吴王的眼光比我准,我不信吴王没看出来。你刚才说得对,诸王不是秦州乱民,至少比之前称王的那些人要聪明一些,或许太聪明了些。别人不提,宁王与晋王势同水火,昨晚吴王离开之后,晋王派人拉拢诸将,甚至进到我的营地里,向他们许诺,晋王若能独占东都,必将东都的财物、人畜全分给所有将领,他只要四面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