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潮水般涌过,却没人接受吴王的挑战,甚至连目光都不肯回视,只顾往前跑。
徐础太紧张了,过去好一会才恍然明白,官兵真的在溃逃,而且是从中军方向跑来,他们比叛军的进攻更具威胁,侧翼的官兵没被吴军冲垮,却毁于自己人的冲撞,再多的将校、再多的威胁也镇压不住。
官兵全体溃败。
徐础此时此刻的心情难以言喻,突然纵声大叫,全无意义的大叫,既非下令追击,也非威吓敌人,但他必须叫出来,胸里才能感到舒服。
徐础终于稍稍镇定,从眼前跑过的官兵连兵器都没有,像是一条条逆流而上的鱼,伸手就能抓到,举刀就能砍到。
徐础举起了刀,没来得砍,被人从后面一把抱住,随后是双臂,他正要挥刀挣扎,有人贴耳大声道:“吴王,是我,你不能留在这里!”
蜀王甘招带领手下,护着徐础冲出混乱的人群,来到战场以外的一座小丘上,这里比较安全,能够望见形势,又不会受到冲击。
徐础挣脱护卫,向甘招道:“怎么回事?”
甘招笑道:“吴王立一大功,以奇计冲破敌阵,中军那边的官兵见势不妙,调兵向这边支援,宁王趁机挥师直进,官兵……一下子就溃败啦。”
官兵主将的想法没错,执行时却犯下严重错误,支援变成崩溃。
“官兵已溃,正该乘胜追击。”
徐础要离开,甘招拦住,“身先士卒,只为鼓舞军心,军心正盛,吴王何必冒险?”
徐础放下刀,笑了笑,“蜀王说得对。”
唐为天从远处跑来,一手持棒,一手挥刀,大喊大叫,要来救大都督。
“再过两三年,此子必成一员猛将,吴王从哪找到的?”甘招赞道。
“就在降世军中。”徐础曾经带着唐为天去邺城,一路上没注意到这名少年有何异处,可是留在身边之后,却亲眼见证唐为天展露过人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