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记得一件事,此一战不容有失,必须击败官兵,否则的话,义军惊散,分成小股,再难聚合。朝廷也会因胜而骄,越发地横征暴敛,必要尽诛义军将士而后已。如此一来,天下不知还要乱多久……”
宁抱关上前几步,两人的身高相差无几,这时他却好像高出一头,“别跟我讲这些大道理,天下大乱不是我弄出来的,平乱也从来不是我的事。”
徐础不退,也不说话。
宁抱关突然笑了,“有话别说半截,我听着呢。”
“如果官兵被引去降世军那里,咱们应该去直接攻打长围,然后长驱而入东都。”
宁抱关又笑了,这回是大笑,无所顾忌的放肆大笑,好一会才停下,“我真傻,居然以为你有妙计。哈哈,早没看出来,吴王也会开玩笑。”
“这不是玩笑。”
“是吗?我怎么觉得很可笑呢?”宁抱关握紧右拳,举到胸前晃了两下,低声道:“义军将士全是一堆堆狗屎,被人踩到,添些恶心而已,真打起来,根本不是官兵的对手。你知我知,诸王皆知。”
“义军创建不久,在军纪上自有不足。”
“他们根本执行不了复杂的命令,只能一窝蜂地上,一窝蜂地退,夹击的打法最大的好处就是简单,骑兵一进一退,步兵有进无退,我在后面督战,敢退者斩,或许还有一丝胜算。按你的打法,一旦在长围那里遇阻,或者东都有重兵留守……”
“应该不会,官兵很可能倾巢而出。”
“有人告诉你了,还是你有神机妙算,提前算出来了?”宁抱关讥讽道。
“大将军本是我的父亲。”徐础道,这一个理由就够了,看穿大将军战略的人是谭无谓,徐础觉得很对。
宁抱关以为这是知父莫若子的意思,垂下目光,向旁边走出两步,转身又回来,“如果你弄错了呢?官兵没有倾巢而出,专门留人以防偷袭呢?”
“攻围不成,还可以回头,前去夹击……”
宁抱关摇头,“攻围而不破,本来就不多的士气会丢得一干二净,不可,万万不可,太冒险。而且——”宁抱关抬头看向徐础,“晋王亲自带兵去引诱官兵,他与降世王将陷入重重围困,一心以为会有援兵。咱们临阵变计,那些义军怎么办?我将永远背负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