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并州帐下缺一名谘议参军,郭兄推荐我了。”
徐础拱手道:“恭喜二哥高升。”
谭无谓摇头,“什么时候我能带兵十万,才算是高升。”
沈耽笑道:“二哥平时‘带兵’三十万,今天怎么谦逊起来了?”
“路要一步一步走,哪能一步登天?先从十万开始吧。”
三人大笑,徐础一时用不到谭无谓,因此也不挽留。
日上三竿,徐础上马出发,郭时风站在中军帐前,远远地向他拱手,徐础还礼,对这位郭兄,既敬佩,又有两分鄙视,可是看看自己的状况,他收起一切想法,乱世已至,他纵不能与世沉浮,也不该轻易对一个人做出判断。
沈耽琢磨不透谭无谓,徐础觉得自己琢磨不透任何人,连从前的一点信心,也快消磨殆尽。
周元宾是名清秀的中年人,白面微须,脸上一团中气,三分像书生,六分像商人,还有一分拜身上的战袍与盔甲所赐,像是刚刚上任的将军。
他的确刚刚上任,不久前他还是并州有名的商人,祖上几代以运贩为业,到他父亲这一代已是当地巨富,他继承全部家业,又翻了几番,可他不喜欢当商人,专爱结交朋友,以豪侠自居。
沈家准备起事,周元宾立刻捐出大部分财产,全无二话,因此备受沈家信任。
两人已被互相介绍过,出营不远,周元宾将带兵之职全权委托给两名校尉,也当自己是个被保护的随行者,与徐础并辔交谈,很快熟络起来。
当周元宾觉得可以无话不说的时候,立刻问出最感兴趣的事情:“十七公子,你真参与了刺驾?”
“若非如此,也不会流落至此。”
“对对。”周元宾显然极感兴趣,稍忍一会,又问道:“能跟我说说详细情况吗?十七公子不想说的我不多问,拣能说的透露一点吧。”
徐础本不想谈论此事,想到沈耽的提醒,他改变主意,将刺驾的前因后果大致说了一遍,略去诸多的意外、犹豫与惊慌,听上去像是一个完整无缺的计划,未受任何挫折。